他用手捂住腰侧,那里插着一把艳丽如同鲜血的短剑。而被他远远摔开的孤虹慢慢起身,擦去唇角流淌下来的血渍,不无得意地笑了出来。
「碧髓只能伤及表相,琼血却可坏你脏腑。」炽翼走到他的面前:「帝君,如今你被伤本源,非数千年不得恢复,不如就此回去东天休养,不要再管这世俗琐事了。」
「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东溟瞧着孤虹:「孤虹,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难道连青鳞的性命也不在乎了?」
「我可不是红绡,喜欢孤注一掷。」孤虹笑着说道:「我对帝君你所知甚少,又怎么敢轻言信任,纵然帝君重诺之名盛传已久,可我知道这一时承诺是当不得真的。」
东溟的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看得出那一针一剑确实令他受了重创。
「还请帝君恕我不敬之罪。」炽翼小心地靠近,在他面前躬身行礼。
「不论他给你何种许诺,我劝你都要三思而行。」东溟直视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既然能够一手造就了你,自然也可以把你毁了。」
「多谢帝君提醒。」炽翼直起了身子,忽然将右手朝着东溟伸了过去,他的动作异常缓慢,以至于太渊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随着离东溟越来越近,他手上的皮肤仿佛被无数利器割开,开始只是道道血痕,片刻之后便已血肉模糊。
太渊正要抢上前去,但眼前白影闪动,孤虹挡住了他的去路。任凭太渊目光如何狠戾,只能换来嘲讽的笑容。
「上古至今,东溟天帝从不容人近身。」孤虹好心为他解惑。「幸亏此时此地,他又为碧髓琼血所伤,否则的话,恐怕炽翼早就化作尘土飞灰了。」
这个时候,情势又生了变化。
炽翼的手终于伸到东溟面前的时候,已经不成形状,甚至多数手指被削去血肉,露出了森白的指骨。
「若是你敢用这么恶心的手触碰本帝君,我定不饶你。」东溟似乎不能动弹,只好僵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只手,右眼此刻化作了血红颜色,代表他已愤怒到了极点。
但是炽翼却充耳不闻,他用那只几成白骨的手,挖出了东溟的眼睛。
东溟天帝的右眼非常特别。
他的左眼本是极深的蓝色瞳孔,但右眼却会随着心情幻化出不同色泽,而炽翼将他的眼睛挖出眼眶之时,也未见鲜血溅溢。
炽翼手中握着一颗黑色珍珠,而东溟双目紧闭,眼角缓缓流淌出了一丝七彩流光的血液。
「这四海帝君印鉴,理应由四方帝君轮流执掌。」炽翼将黑色珍珠收入掌中:「东天帝君辛劳已久,这看管印鉴之责就交由旁人去费心吧!」
东溟并未回答,他不言不动地坐在那里,竟然化为一片流光虚影,随风消散了。
所有人都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炽翼!」太渊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炽翼:「你没事吧!」
「嗯!」炽翼站稳之后,用手臂隔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