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俊侠转过身,面朝段岭躲藏的方向。
段岭心脏狂跳,看着郎俊侠四处找寻,又问守卫,守卫一脸莫名,答话时却十分恭敬。
郎俊侠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腰侧系着一枚碧玉腰坠,腰带也换成了暗金扣的,身上武袍绣有云纹、虎形,在夕阳的某个角度照射下微微地发着光。
真好看,段岭心想,从前郎俊侠总是一身青袍,几乎从未见过他穿侍卫服的样子。
“段岭!”郎俊侠仿佛知道他就在附近,焦急地说,“出来!我知道是你!相信我!”
段岭忐忑不安,还是站了起来,郎俊侠不经意地回头一看,两人对视的一瞬间。
段岭登时红了眼眶,郎俊侠上前一步,段岭下意识地退后,郎俊侠追上来,抓住他的手,狠狠把他抱在怀里。
“郎俊侠……”段岭哽咽道。
郎俊侠闭上双眼,沉沉地吁出了一口气,仿佛花光了毕生的力气,段岭反手抱着他的背,突然想起那一天大雪纷飞,他受了伤,赶回来接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么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似乎筋疲力尽。
京城的一间宅子里,郎俊侠回入,关上门,段岭忐忑地看着他,带自己过来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段岭知道如果郎俊侠真的要杀自己,再怎么逃也逃不掉。许多事,都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反而变得坦然起来。
“这是你家吗?”段岭问。
郎俊侠说:“陛下赏赐的宅子,平日大多住在宫里。”
“我爹呢?”段岭又问。
“还在外头找你。”郎俊侠说,“除了上个月在京城待过几天,便没有回来过。”
段岭说:“快给他送封信。”
郎俊侠答道:“看到那把刀时,我就猜到一定是你,已经派人秘密送信过去了。如今牧旷达权倾朝野,只手遮天,陛下没有回来,你千万不可在朝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