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旷达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先是短暂一怔,继而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丞相这点颜面还是要的,招了个门客,却不给一日三餐吃食,若是传出去当被人笑死,一转念便知道是昌流君刻意折辱武独,也不点破,朝家丁吩咐道,““传令厨房,现在就去,再短了僻院内一日三顿,家法打死。”
武独脸色这才好了些,想必不是牧旷达刻意来整他,正阴晴不定时,段岭把笔搁上了笔架,一声轻响。先生便将文章取来,躬身放在牧旷达面前。
牧旷达只是看了一眼,便朝段岭说:“明日起,白天过来陪少爷读书,午后依旧回去伺候你义父。”
说毕,牧旷达又朝武独说:“杀一个人只要一刀,养一个人,却要一辈子,这是你命里的功德。”
昌流君接了话头,说:“改行当个教书匠也是不错。”
牧磬“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安静的厅里,这笑声极其突兀。
段岭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距离最终目标仿佛有万里之遥,但目前来说,虽有少许惊险,一切却都仿佛朝着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领回去吧。”牧旷达说,“你的药做得如何了?”
武独答道:“还在做。”
段岭忙起身,跟着武独出去。
武独走后,牧旷达又喝了口茶,说:“士可杀不可辱,昌流君,你能不能有点胸襟?成日这么恶作剧,有什么意思?”
昌流君只得躬身。
“下去吧。”牧旷达又朝牧磬说:“限你一月内作完这篇文章。”
“再敢胡乱对付,每天我上朝,你便搬个小凳,坐我与御史大夫后头,写你那狗屁不通的文章去。”
牧磬忙不迭点头,又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