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武独乏味地说,已不想教训这群蛮子,说:“边公子生病了。”
党项人叽里咕噜,朝管家询问,管家答了,党项人便匆匆忙忙转身回去。武独眉头深锁,朝管家吩咐晚饭送到房里来吃,便打发了他。
回到房里,段岭却已醒了,午后那一下简直元气大伤,蔫了吧唧的,偷看武独是否还在生气,武独却脸色如常,在院里取了根木棍练棍法,段岭又说:“哎,武独。”
“什么?”武独说。
段岭想找些话来说,却不知如何开启话题,想了又想,突然来了一句:“我想家了。”
武独:“……”
段岭确实有点想回西川了,待在这里,简直浑身不自在,感觉哪里都不对,虽然在西川郎俊侠要来杀他,可在丞相府武独的宅院里头,总是亲切一点。
“尽快把事办完就走吧。”武独答道。
段岭观察武独脸色,看不透他,又问:“什么时候?”
武独收棍,说:“晚上就去。”
“那……”段岭欲言又止。
武独放好长棍,突然想到一件事——晚上趁机去偷边令白的军机?但段岭怎么办?
“我跟你一起去?”段岭问。
武独把段岭放在房里,万一待会儿贺兰羯又来了怎么办?
“贺兰羯到底和我什么仇?”段岭莫名其妙道,“我没招惹他啊。”
“他看你不顺眼。”武独不耐烦道,“他想找我报仇,所以要伤害你。”
“哦……”段岭点头道。
正说话时,外头又前呼后拥地来了一群党项人,段岭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赫连博又想做什么?!别进来就大喊段岭段岭,那他就完蛋了。段岭醒来时又编了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辞,打算一旦露出马脚,就告诉武独,自己与父亲先前不是在潼关下采买药材吗?就说西凉的党项王子也一起被山贼掳了,自己阴错阳差下救了这党项王子。
大不了到时一见面,用西凉话先把赫连博堵上,反正赫连博结巴,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只会点头,武独怀疑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然而赫连博却没有来,党项人先是送进来两个食盒,接着是两大块青金石、一盘金条、十张鹿皮、两根鹿茸,最后捧上来一顶雁翎帽。
武独:“……”
段岭:“……”
段岭朝那党项人说:“快拿回去!用不着!”
党项人朝段岭说:“殿下给您预备的,请一定收下,这是他与您的友谊。”
“你会说西凉话?!!”武独难以置信道。
段岭:“……………………”
“我以前……去过西凉。”段岭只好把编好的那一套赶紧抬出来骗武独,说,“市集采买,学会了一些,‘好的’是‘其及’,谢谢是‘突及’,我中午不还在唱歌吗?”
武独半信半疑,已完全懵了。
党项人又朝段岭说:“殿下说,三更在院外等您。”
说毕走了,段岭拿着雁翎帽看,上面是一根染成蓝色的斑头雁翎。
“他最后说什么?”武独问。
“没听懂。”段岭忙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