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谢昊朝段岭吼道。
段岭又是一箭,贺兰羯几乎不用闪躲,只让箭矢射在自己身上,不到瞬息,已拉近到三十步距离,段岭再次连珠箭发,连着三箭,贺兰羯仗着自己有刀枪不入的白虎明光铠,丝毫不惧。
“等死吧!”贺兰羯怒吼道,冲过角楼的最后一道缺口。
段岭等的就是这一瞬间,再射一箭,贺兰羯根本不将这孱弱少年放在眼中,手中已亮起了铁钩,眼看两人距离不到十步远,一切的努力都是垂死挣扎。
然而就在那最后一个瞬间,段岭射出了一枚火箭,正中贺兰羯胸膛,紧接着原地跃起,凌空回旋,将面前点箭用的,装满油的火盆朝着贺兰羯一踹。
火油爆开,瞬间点燃了贺兰羯的外衣,贺兰羯还没反应过来,火盆已飞到面前,撞在他的身上,火油刹那泼了他满身。
烈火简直是顷刻间轰然烧起,贺兰羯化作一团火球,脚下打滑,直摔下去。
段岭飞身朝着角楼边缘滑下,一路掀起乱飞的瓦片,贺兰羯则全身着火,挣扎着狂吼,挥出铁钩,从半空中扑向段岭,段岭挣扎不及,眼看就要被贺兰羯抓中之时,一个修长身影飞来。
郎俊侠踏上飞檐,在半空中侧转,抖开长剑,一剑出手,刺穿了贺兰羯手臂,“叮”的一声,将他钉在了屋檐边上。
段岭:“……”
郎俊侠落在贺兰羯身后,顺手一折,摘走了贺兰羯背着的佩剑。
“剑归我,白虎明光铠归你。”郎俊侠道,“后会有期。”
郎俊侠抽走长剑,一划,斩断贺兰羯整条手臂,再断其两腿,飞身退后,如同天际的那一抹闪电,就此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贺兰羯沿着瓦片稀里哗啦地滚落下去,摔在地上。
段岭不住喘气,转身爬回角楼内,沿着楼梯,匆匆下来。
潼关内,喊杀声渐歇,一声闷雷,大雨铺天盖地的下了起来,水声响起,浇熄了贺兰羯身上的烈火,鲜血顺着他的身体蔓延开去,淌得满地都是。
“是谁授意你杀了先帝。”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段岭静静看着贺兰羯,贺兰羯发出痛苦的呻|吟。
段岭倏然怒吼道:“说!”
“你……你……”
贺兰羯挣扎着匍匐爬来,拖出一道血迹,他抬起头,注视着段岭。
段岭站在贺兰羯的面前,身上满是雨水,他看着贺兰羯的眼神,终于令这残忍的刺客想起了一年前,也是今天,在上京城外伏击的那个人。
“你是……李渐鸿的……”
“我父因你而死。”段岭沉声道,“告诉我是谁,让你出手伏击他。”
被烧成焦炭的头颅狰狞恐怖,嘴唇微动,说:“是……是……”
段岭再上前一步。
一枚细针寒光闪烁,飞向段岭。
就在此时,万里奔霄冲到城楼前,武独翻身下马,一个箭步扑向段岭,右手一掠,“叮叮叮”三声响,收走贺兰羯喷出的暗器,将段岭扑倒在雨水里。
段岭踉跄起身,贺兰羯焦炭般的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用尽了所有力气,脸上皮肤龟裂,渗出血水,漫延到雨水之中。
武独仍在不住喘气,一身铠甲上全是血,跌坐在墙下。
段岭朝武独无奈地笑了笑,没有问到最初想要的消息,却也为父亲报了仇。
“笑!”武独吼道,“疯了吗!你跟那亡命徒想说什么?!性命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