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马上不作声了,武独说:“再有啰嗦,军法伺候。”
段岭只觉得好笑,武独却眉头深锁,说:“妈的,怎么河间还没半点动静?!”
河间城依旧笼罩在夜色中,打了这半天,不见里头出来支援,也无人射箭。武独本来算计的是一旦打起来,就算没人出城也会有人射箭,没想到居然就像死了一样。
元军似乎在观望局势,也没被吓跑。段岭不由得心想对方这队人当真是临危不乱,换了别的军队肯定以为伏击失败,被敌军识破阴谋,该当马上放弃撤离才是。
对方军阵中有人吼了一声,段岭听懂了,是喊道:“他们人少!是疑兵!快杀!”
“要来了!”段岭喊道,“快走!”
武独喝道:“烧!”
顷刻间元军冲了进来,段岭的手下四散分开,把地上的火把纷纷拔起,抛到树上,噼啪声响,刚下过雨,树叶一点燃登时浓烟弥漫,武独掏出一个药瓶,朝树上一扔。
“轰”的一声,药瓶里头也不知装着什么,登时炸开,树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顺着风势吹向冲进树林的元兵。
“朝城墙跑!”武独喊道。
终于,有人发现敌人了。
“有人偷袭!”城墙高处的士兵喊道,紧接着锣声响了起来,这时候河间城墙上的火盆才一个接一个地亮了,顿时箭如雨下,武独怒骂一句,吼道:“不要射箭!tā • mā • de是自己人!”
城墙上停了射箭,元军又从树林中晕头转向地冲了出来,先前连番冲击,对方两百余人有将近一半倒在树林中的毒烟里,此时城门打开,城防军终于杀了出来。
“不要动手!”段岭生怕对方斩错了人,喊道,“是自己人!自己人!杀外头的元军去!”
武独差点又回手把河间城守军给砍了,段岭忙道:“不用打了!退到城墙下去吧!”
骑兵马上收起队形,训练有素地躲到墙根下偏僻处,纷纷散开,以免挨了滚油。城防军越来越多,元军开始溃逃。整个河间城终于醒了,警钟大作,另外数门也意识到敌人来攻。
“是什么人?”汉人领军遥遥喊道。
“去打吧!别管我们了!”段岭答道。
那领军便率领手下,朝另一个城门杀去支援。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树林里浓烟渐熄,河间城内有人出来清查战场,段岭告知对方还有不少人,并带着他们朝树林里头去,众人纷纷下马,看着人朝外头拖尸体。
段岭指挥道:“都拖到城门外去,元兵再来,就把尸体挂在城门上,还活着的收进去当俘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名裨将挤进人群问,“都是从江南来的?”
武独答道:“新上任河间校尉、河北郡太守。”
瞬间众人都不知所措,忙纷纷朝武独与段岭行礼,这一文一武,已是河北郡最高的地方官了。
段岭道:“派人到塌方的山下去,那里有个树林,里头有我手下,都接到河间城里去,暂时安置在城府里。找一个叫林运齐的,取我任命状。”
裨将领命去了,武独又问:“昨夜谁值守?”
“回禀大人。”另一名裨将答道,“是秦副官,正是昨夜出城,问您身份的那人,方才到南城门去收拾战场了。”
武独说:“你带一队人,过去将他绑了来,老子要治他擅离职守的罪。”
裨将不敢说话,段岭与武独对视一眼,知道里头定有包庇,段岭说:“你亲自去走一趟吧。”
武独便点点头,说:“你先回城里去。”
“嗯。”段岭答道。
武独便骑上奔霄离开,段岭让一名手下点数,看看还有活着的元兵没有。裨将认出了段岭手下的一个人,说:“你不是邺城的孙廷吗?”
“是我。”孙廷答道,“正随着两位大人前来上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