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旷达答道:“目前尚不清楚。”
蔡闫阴沉着脸,陈茂说:“一郡太守,擅离职位,年轻人终究是不稳重。”
牧旷达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领,七夕一战,足可见武独与王山配合的效果,倒是不必担心。只是这群元人如狼似虎,怎么应对,还请陛下示下。”
牧旷达望向李衍秋,知道如何抉择,俱系于帝君一人之身,现在的五万大军已远远超过了武独与王山的能力范围,接下来是赌一把,还是调兵支援,全看李衍秋的意思了。
“传诏予姚复。”李衍秋说,“让他发兵支援河北。”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平原上四处俱是风滚草,一片荒凉。
邺城四周的炭窑冒起灰烟,荒野中,还有不少人在放火烧地,预备开春时种田。
段岭与武独上了位于太守府后头,邺城西面的高山,天空中一片灰蒙蒙的。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段岭问。
“出来逛逛。”武独答道,并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袱。这处距离太守府并不远,一条小路从府后穿出,通往种满青松的山腰,山腰上垒着半人高的石墙,又有木板隔开。
木板之间,则是雾气氤氲的温泉。
段岭多日未曾洗澡,又是落水又是长途跋涉的,不由得心花怒放。武独正要与段岭温存一会儿,段岭却忙不迭地宽衣解带,进了温泉池里。
武独一脸无奈,只得脱了衣服,与他一同进池里去。
段岭甫一入水便“啊”的一声,叫道:“好烫!”
武独抱住段岭的腰,分开两脚,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以免池底太滑摔倒。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段岭感觉温泉被清理得很干净。
“邺城古来就有温泉。”武独答道,“前任太守修缮了下,倒是会享受。”
多日以来的疲惫哪怕睡了一天一夜,仍未完全消散,这么泡进池中,一身疲劳登时一洗而空。
黄昏时,乌云之下透出火红的夕阳,照耀着山林之间,段岭洗过澡,懒洋洋地躺在武独怀中。
武独选了处浅池,池水泡着他们赤|裸的身躯,武独的胸膛、有力的背脊被泡得发红,健壮的肌肤沐在水中发亮。
夕阳沉下,留下一抹最后的淡紫色光,照耀在段岭的肩背上。和风吹来,乌云渐渐地散了,池中倒映着夜空里的天河。武独躺在池中,眼眸里是天际隐约出现的繁星,繁星之下,是段岭英俊清秀的脸庞。
及至许久后,两人都泡得头晕目眩,武独才把段岭抱出来,擦干身躯。
山风吹来,段岭裹上棉袍,与武独牵着手走下来。
“在想什么?”武独脸上带着红晕。
“我甚至有点不想回去了。”段岭与武独十指相扣,低声说,“这地方虽然一片荒凉,却也很美。”
武独答道:“回了东宫,便将碍眼的全部扫出去,留我一个就是了。”
段岭笑了起来,两人回到太守府时,正是掌灯时分,府中将菜单送到段岭面前。
“你坐吧。”段岭示意武独坐到主位上去。
“我去和郑彦喝酒。”武独答道。
段岭知道武独的意思,他要与耶律宗真见面,还有拔都,但郑彦是不能参与的,武独便去陪他吃晚饭,以免有怠慢。
“也行。”段岭想了想,点头。
反正已回了家,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