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沉寂片刻,这短短一瞬,却比他这一生所下的任何决定都要更难。最后,他终于决定赌一把。
“爱卿平身。”段岭说。
武独这才把剑收走,却不归鞘,警惕地注视郑彦,右手做好随时出剑的准备。
郑彦长身而立,说:“陛下从见你第一面开始,就在怀疑,命我前来找镇山河,实则是保护你的安全。”
段岭:“……”
这是段岭第二次感觉到了震惊,郑彦袖手,看了眼武独,又看向段岭,说:“先前未能判断,是以狠下心试探,朝先帝与殿下说出大不敬之语,还请您恕罪。”
“恕你……无罪。”段岭脑海中一片混乱,今夜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接踵而来,令他完全无法招架。
“等等。”段岭抬手道,“郑彦,方才你说陛下……什么来着?让我仔细想想,我已经蒙了。”
郑彦没有答话,只是在一旁站着,眼中现出笑意。
武独说:“郑彦,你这混账,你一直都知道?”
千万个念头涌过段岭的脑海,郑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那句话,令他的人生中闪现了一道强光,照得他近乎头晕目眩。
“郑彦,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段岭连声音都在发抖,“你说,陛下对我……”
郑彦稍稍行礼,说:“我去取些东西,殿下一看便知。”说毕,他退出门外去。段岭惊疑不定,看着武独,武独也有点蒙了。
“他……”段岭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确实是姚复的私生子。”武独答道。
“我不是说这个……好吧。”段岭还没缓过神,郑彦又回来了,带着他的包袱。
郑彦把包袱放在段岭面前的案几上,打开,取出第一块木牌时,武独才彻底放松了警惕,对他不再有敌意,但取而代之的,则开始是另一种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