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段岭说,“在等耶律宗真的消息。”
李衍秋说:“路上听武独说了你这半年来办的事,做得很好。”
段岭也不知道李衍秋是真心夸奖他,还是因为在他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是好的,说:“当真惭愧,我……儿臣手里实在是兵马不足,只好与拔都立下三年之约。”
“不必担心。”李衍秋答道,“回去就开始募兵,三年后给你五十万兵马就是了。”
“那可万万不可。”段岭忙道,“如今国内……呃,四叔,恕我直言,国内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切不可再征兵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还是能做许多事的。”
李衍秋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里带着赞许的神色,说:“看来你比我有主意。”
段岭答道:“兵贵精,不贵多,真要打起来,一路坚壁清野,将他们诱到河北来打,地形咱们更熟,到时也不用太怕他们。”
李衍秋点头道:“四叔不懂行军打仗,当年外头有你爹顶着,以后听你的,想必不会有错。”
段岭忙道自己还需要学,现在打仗全靠武独。李衍秋想了想,又说:“来日在这些时日里,不离不弃,跟着你的人,都会有封赏。”
段岭想了想,说:“四叔,儿臣求您一件事。”
李衍秋自顾自地喝着茶,“嗯”了声,意思是先答应了。
段岭说:“武独他,平日里也不懂看人眼色,是个性情中人……”
“从前的事,自然不会怪罪于他。”李衍秋随口答道,“武独的性情,我向来欣赏,毕竟这天底下敢违抗朕的人也不多。”
段岭说:“其实也不必封赏他了,只希望能让他时时在我身边……”
李衍秋笑了起来,说:“封赏还是要的。”
段岭答道:“他那脾气,给他钱财,反倒是……”
“给他镇山河吧。”李衍秋答道,“再加半块玉璜?”
段岭听到这话时,倏然就震惊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段岭问,“真的……真的可以吗?”
“他救你一命。”李衍秋说,“我皇儿这条命,多少还是值半块玉璜的。但这玉璜不可世袭,不过看他这副模样,想必也世袭不下去就是了。”
段岭说:“那我先替武独……”
李衍秋皱眉道:“你谢什么恩?你与四叔是一边的!”
段岭忍不住大笑,觉得有些东西,果然是相似的,李家人的性格里,仿佛都带着“有趣”这个特点,总是能用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说出不正经的话来。
门外已有守卫,郑彦不敢直呼陛下,便在外头问:“什么时候开午饭?”
李衍秋问段岭:“饿了?”
段岭忐忑,正要开口时,李衍秋说:“皇儿,你爹问你时,你也这么一副表情?”
段岭只好说:“不是,我想等武独来了一起吃。”
李衍秋道:“那就对了,等他又有何妨?想要什么你就说。”
“我怕说错话,让四叔不高兴。”段岭说。
他实在太怕失去了,恐怕一个不小心,李衍秋又离开了自己。
李衍秋说:“四叔方才也怕得很,生怕只是一场梦,更生怕你怪我稀里糊涂,让你受苦,不愿跟着我回去,到时偌大一个皇宫,又只有四叔一个人待着,实在孤苦伶仃得很。”
段岭心中一阵莫名情绪涌起,想了想,犹豫有些话,要不要说,但先前李衍秋既然说了,便不再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