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都陆陆续续地来了,有些来了淮阴,有些找不着人的,便在定军山下等着。武独这几日里已发过信,让留个四百人在淮阴,余下的则都回河北去。
但还有太多的事尚未解决,段岭一想起来就头大。幸亏李衍秋还在身边,凡事只要他点头就成,否则也当真麻烦。
饭后李衍秋移步边厅,淮阴也开始下小雪了,边厅里生起火炉。段岭过来,朝李衍秋说:“四叔,我得回去了。”
“回哪里去?”李衍秋说,“你哪里都不许去,既然回来了,便跟着我回京城。”
“不成。”段岭说,“邺城的兵几乎都出来了,秦泷……反正我须得马上回去整顿。”
姚复在旁听着,点点头,说:“早知道你在河北,姑丈的兵早就派过去了,先前郑彦那小子送了封信来,火急火燎的,害我还被你五姑骂了顿。”
李衍秋说:“秦泷我已审过他了。”
段岭心中一凛,秦泷谋反,居然敢刺杀帝君,朝廷若追责,他的直属上级就是掉脑袋的罪名,河间城兵力调动,武独居然也没有丝毫察觉,罪名垒在一起,绝对够喝一壶的了。
“嗯。”段岭心中不安。
“武独。”李衍秋说。
武独进来,知道追责免不了,撩起袍襟,端正跪下。
“你身为河间校尉,统管河北军事,手下秦泷谋反,居然毫无察觉。”李衍秋说,“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武独答道。
段岭正要为武独求情,李潇却在桌下朝段岭轻轻摆手,段岭只得不再说话。
“但秦泷调动的,毕竟不是正规军。”李衍秋说,“经朕审问,乃是与河北一地的山贼勾结,穿着正规军的盔甲,前来刺杀朕。所以不治你擅离职守、手下调动军队一无所知之罪。”
这话终于解开了段岭的疑惑,就说为什么秦泷手头会有这么一批从未露过面的“河北军”,看来家底实在藏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