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段岭却知道昌流君更牵挂南方。
“忍着吧。”段岭说,“如果你敢私自动身走掉,就别怪我了。”
昌流君忙道没有,既然效忠了,自然就不会再回头。然而段岭也心知肚明,昌流君多多少少有点担心,担心真到了求情的时候,段岭能不能帮牧磬脱罪。
“你就别唠叨了。”武独被昌流君念叨得耳朵起茧子,说,“怎么这么啰嗦?”、
昌流君三番两次,找武独确认,王山一定能救牧磬,陛下十分器重王山,因为他有过救驾之功……武独已经对他十分不耐烦了。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正月十五到了,二月二也来了,及至上巳节那天,浔水畔一群邺城军单身汉在河边求偶,各个赤着上身,一时间河里尽是年轻的健硕男人的**,简直令段岭不忍卒睹。
“有什么好看的!”武独说,“不要看了。”
当兵的个个肌肉分明,段岭忍不住多瞥两眼,便被武独骑着马带走了。
“已经三月了。”段岭泡在温泉里,说,“江州还没有任何动静。”
“你急着回去?”武独问。
“昌流君急。”段岭说,“我看他只是有点坐不住。”
武独答道:“你要相信你四叔。”
段岭心里的不安全感越来越强烈,就像当年在上京等候一般,但按道理说有郑彦跟在李衍秋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但那年,也有武独跟在李渐鸿的身边。
段岭收摄心神,知道无论怎么样,这都将是自己与武独在河北过的最后一年了。四月里,南方传来不少消息,朝廷擢升起用一批年轻有为的官员,又是一年的用人之月,功曹考核,各地都在朝中央送信,由江州点选考校。
麦田一片绿油油的,夏风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