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做的?”武独皱眉道。
“我觉得不是。”段岭答道,“至少我看不出来。他让我根据明天韩滨是否进城的可能,来决定见不见谢宥。要是韩滨进城,就一切按原计划,到时他会解决掉谢宥。要是韩滨不进来,就得想办法把太子是假的这件事透露给谢宥。让他起疑。”
“但你是他的人,谢宥会相信你么?”武独问。
“他让我告诉谢将军,说是先帝遗命,让我扳倒太子。”段岭答道,“再让谢宥去问姚复,姚复可以给我做证,我确实赶来救过驾。”
“那他谋逆的事就坐实了……”
密室内,牧旷达沉默地听着段岭与武独的对话,管子里头传来两人的对答。
“扣在假太子的头上。”段岭的声音传来,说,“先帝已驾崩了,当初之事死无对证,姚复是最后才来的,对方又伪装成河北军,尸体上什么都搜不到,昌流君还跑了。”
“姚侯又不是傻的。”武独说,“郑彦还活着呢,他不会说?”
“郑彦与姚侯是一伙的。”段岭笑道,“问题就在这里。姚侯一旦指认牧相才是幕后凶手,牧相就会说,姚复是想趁机对付自己,除掉自己后方便入主江州。到时候,韩滨还在城外,牧相就有理由召韩滨进来了。”
武独:“……”
“tā • mā • de。”武独说,“这虚虚实实的,一环扣着一环,你们读书人的脑袋都是怎么长的?”
“睡吧。”段岭疲惫道,“一切明天再说。”
武独与段岭便躺上床去,段岭又说:“我知道他会再收留我一次的。”
武独说:“待他把局势平了以后,还指不定会不会杀你呢。”
“到时候我求个外放回河北去,也就完了。”段岭随口道,“天高皇帝远的,手里又有兵,朝廷还得靠你打元人,怕他做甚?”
密室内,牧旷达放下窃听管上的盖子,这才放心离开。
武独赤着肩背,段岭用手指在他背上写道:
他们与李衍秋议定,郑彦每天会过来传递一次消息,千万别撞上牧旷达,否则可就麻烦了。
武独在段岭手臂上写道,
武独转过身,与段岭抱着,两人耳鬓厮磨,段岭便喘息起来,叫了几声,感觉到武独灼热的肌肤,生怕他伤口未愈,动作不敢太大,只让武独躺好,枕着他的大腿,侧头为他办事。
武独便呻|吟起来,同时侧头看那窃听的铜漏斗。
段岭用手在武独大腿内侧写道。
武独便笑了起来,却不回答,拇指推了推自己那高耸,段岭坐到他腰上,小心地骑着。
片刻后,段岭仍在喘息,武独从身后抱住他,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来一次。段岭却侧过头,低声道:“先休息吧,时间还有很多。”
武独“嗯”了声,便准备睡了,也不管牧旷达是否还在偷听,按道理应当不会听全套才对。
武独在段岭背上写道。
段岭点了点头,事实上从姚复赶过河面来接驾的那天,便可摘其嫌疑了。至少他不曾与牧旷达合谋。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想知道,姚复以前是否与牧旷达勾结过,毕竟这很难说;但韩滨,则是肯定的,他进城与否,将影响接下来的局势。
夜半,段岭感觉到武独从背后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知道他是前去朝李衍秋报信。不多时武独就回来了,依旧躺下,段岭才沉沉睡去。
翌日,段岭得到了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消息。
五万征北军进城了,却没有进入内城,而是驻扎在了环绕江州的俞河外,江州的外城区里。
早饭时牧磬还没醒,牧旷达较之昨夜一见要稍微精神了些。段岭接过侍婢递来的清粥,便吩咐人退下,武独关上门,忠心耿耿地守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