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端反问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苏锦摇头,见他的反应着实无辜,秦无端思忖片刻,道:“这是谢师伯的遗物,理应由你来保管。掌门师父出于他的考虑,原本打算由我们来看守,但我认为,既然你是谢师伯唯一的弟子,留给你再好不过。你便拿着吧。”
原本苏锦疑虑深重,被他一说是谢凌遗物时,骤然想到了什么。他大逆不道地夺过那卷轴打开,一卷白绢轻描淡写地落在桌上。
白绢质地轻盈,上头竟以墨色笔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苏锦一一看遍,意思晦涩难懂,乍一看也与什么独门心法毫无干系。
倒像是谢凌随手的札记,连“九月初三,无风无晴”这类的话都赫然在列。
苏锦暗想,莫非庄白英怕自己睹物思人,因而才决定让此物不见天日。他扫过这白绢上的字迹,又将它重新收好。
在他端详之时,秦无端只喝茶不语。
见苏锦已有决断,他这才明知故问道:“苏师弟,你可想好了?”
苏锦颔首道:“师兄已经决定了,那我便带着它上路。之时此后不知何时才能回到阳明,心下忐忑,多少有些愧对掌门。”
秦无端笑道:“不碍事,师父必定考虑到了这一层,你且珍重。”
二人毕竟初次见面,寒暄之后再无其他话可言。秦无端表面和煦,却深不可测,仿佛揣着满肚子的秘辛不肯透露。
把苏锦送到庭院外,秦无端叮嘱道:“日后行走江湖,切记勿招惹邪魔外道,你根骨奇佳,却不要有恃无恐。遇事多思虑三分,多忍让三分——师兄告诫你的便是这些了,此去经年,后会有期。”
苏锦不搭理,径直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秦无端的表情半分变化也无:“没有,你不要多想。”
分明就在瞒着他。苏锦抵住门框不让秦无端把他往外推:“秦师兄,你真觉得我第一次下山,所以什么都不懂吗?”
秦无端一直挂着的那点客气笑容顿时收敛:“一个人瞒你,是图谋不轨;两个人瞒你,是各有所求。苏师弟,你既已看出不妥,又何必执着?我是不会说的,你就算回到会稽山,也找不到答案。”
他单手抓在苏锦肩上,补了一句“珍重”。终是下了狠劲给他一掌,直直地逼退两三步后,秦无端“砰”地一声紧锁了小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