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诸位对第一日苏少侠对阵杜若还记忆犹新!”乌霆信誓旦旦,他富含激情,是个天生的演说家和野心家,“苏少侠年方二十,已经能胜过有几十年修为的人,听闻他此前在成都府斩杀何常……若不是其中有鬼,为何躲躲藏藏的?
“凌霄剑法为什么人人心向往之?就不曾想过它是那邪术衍生之物吗?迄今唯二人得见凌霄剑法真容,他们为人,担得起一个光明磊落吗!
“炼血蛊这法子原本是谁创的?是那个雷霆一怒血流成河的夏觞!他做了什么事,到底过去百年,魔教余孽那日虽然烧了,但谁又能保证他们当中有谁偷偷活下来,把夏觞的法子传下去了呢?
“谢凌根本就不是什么一代宗师!我看他与魔教脱不开干系,他的弟子,哼,那不就是魔教的传人吗?诸位俱是英雄人物,真能忍下和小人为伍?”
他说得铿锵有力,在座的起先还一脸迷茫,而后面上迅速被怨毒和嫉妒爬满。
人之所以身负罪恶,不外乎贪、嗔、痴。其中最易耳濡目染的又是“贪念”,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无法填满心中欲念。而旁人有的,自己得不到,便又嫉妒,烧得浑身滚烫,亟待一个看似名正言顺的出口。
乌霆开了这道门,立时群情激愤。
那擂台之上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满脸怒意道:“我就说,纵然天纵奇才,为何每次手上都是人命!定是魔教余孽!”
莫向晚沉不住气,当即与他对峙:“罗少帮主此言差矣,我与苏少侠年岁相仿,不如少帮主试一试能不能在我手下讨到便宜?!”
那罗碧成被他当庭反斥,悻悻闭嘴。可他到底犹如一颗火星蔓延进森林,顷刻间那激愤的群情几乎要成滔天之势了。
“不错,苏少侠武功是高,但若真能收放自如,何至于满手鲜血?”
“谢凌能教出什么好徒弟来?哈哈,躲进名门正派,也污秽不堪的功夫!”
“凌霄剑谱一见就不是好东西,克天下武学?太夜郎自大了!”
……
唐青崖置身喧嚣之中,堵不住悠悠众口,他越过人群望向苏锦那边。只见那舆论中心的青年身形挺拔如松柏,程九歌正按住他。
脸上倒没有气血翻涌的迹象,想必还算稳定?唐青崖松了口气。
他这口气松到一半,苏锦突然抓起凌霄剑,踩在面前桌案上即刻往前踏出,顺着围在前面口诛笔伐的人群,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上乌霆对面。
唐青崖差点被自己噎死!
他面色如常,喜怒不形于色,只将剑出鞘半寸,平淡道:“信口雌黄而已,乌庄主不愧善于揣摩人心,可惜我没有恩师的宽宏大量,偏要与你计较。”
苏锦这话说得声音轻,在场每个人却听得真真切切。他虚浮的几句话仿佛安顿下了一切,刹那间原本沸反盈天的擂台四周万籁俱静,似乎每个人都竖着耳朵,预备听乌霆如何质问,而苏锦又如何反驳。
唐青崖咬了咬后槽牙,恶狠狠道:“什么名门正派,都是一群把人当猴戏看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