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夷掩饰地一挥手:“那个以后再说!先说正事。”
不不不不,占卜才是正事!别的都不要紧,只要卜出大吉,大家就有底气了。卫希夷摸摸鼻子:“那我来吧。”
她对占卜等等的事情,并不上心。总以为既然神明定下了一切,还要人做什么?!无论是屠维对占卜的虔信,还是姜节对占卜的热爱都不能影响到她这一态度。甚至而至于,她还以为,若神明不可欺,为什么会有大祭司?
所以,占卜上造点假,她是一点也不介意的。不过,这样的想法,是不好拿出来讲的。她是耿直一点,不是傻。装模作样地在泛滥之后满是鱼鳖之地捉了只龟,杀了取甲,熟门熟路地炙考龟甲。与南方的占卜不同,南方占卜用龟甲,并不烤裂,北方则要烤出裂纹来。
这一次十分神奇,卫希夷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龟甲裂出了十分标准的纹路,那是风昊讲过的,大吉的征兆。卫希夷心道:真是有鬼了!
不管这鬼是谁,她都谢谢他!
“大吉”鼓舞了士气,无论是旧有的盟友,还是夏伯这样新加入的人,都极大地振奋了起来。夏伯斟酌着开口:“若是天邑派来了援军,要怎么打?”
卫希夷惊讶地说:“为什么天邑会派援军来?”
“即便太子治水带走了很多人,天邑也不会没有守军。况且,王还是王,他若派一介使者来,要为两家说和,听是不听呢?”夏伯心中,对申王还是有些忌惮的。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等他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呗,”卫希夷无所谓地冷笑,“他管别人家事做什么?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十余年间,他都没管过,现在想管,晚了!十余年来,哥哥都要忍受这些人出入天邑,申王是瞎的吗?要瞎,就接着瞎下去吧!”既然以前不曾将太叔玉当作自己人去爱护,现在想爱护别人?做梦哦!老子才不听他的呢!
夏伯震惊地看着她,那是一张充满朝气的脸,无所畏惧,说起申王,犹如土鸡瓦狗,不放在心上。夏伯自己,就没有这样的勇气,没有盟友,他绝不会与申王作对。
祁叔玉眼角直抽,他就知道,妹妹还是用诈了……所谓堂堂正正,是堂堂正正与对面决战,而不是堂堂正正等对面拉齐了人马。卫希夷的理由,固有强词夺理之处,祁叔玉却生不出反驳之心,他对家人的偏向,已经刻在了骨头里。
成狐笑道:“打仗的事情,你比我强,你说吧,怎么做。”
卫希夷道:“拦住往天邑的信使,这回咱们不耍诈。虞国的事情,自己人来做,要外人插的什么手?他们没有姻亲吗?各领姻亲相帮,不使申王插手虞国家务事。虞王旧事如何已如烟云,我等晚辈不便评说,然而一代王者,死后家国破碎,弄到要外人评断,未免太可悲。”
这理由听起来冠晚堂皇,很能鼓动人心。哪怕觉得打仗拉帮手、找强者做靠山,也得说她讲得有理。何况在座的诸位国力皆不甚弱,更起知己之感。
再没有人讨论“堂堂正正”的问题了,已经决定要将对方吞了,一切的争论,不过是为了给己方找个合适的理由而已。卫希夷的理由找得很好,大家很满意,齐听她接下来的安排。
下战书,拦截往天邑送信的使者。这一点很容易,祁叔玉久居天邑,熟谙申国内务,在求援的书信送到申王的案头前,便在通往天邑的大道上拦截了下来。决战的日子也要选得巧妙,不在最近,在对方算着天邑能够收到求援,给予答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