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自早至晚,以守方败绩告终。双方约定,来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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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中,虞公涅见卫希夷与祁叔玉安排了巡营、守夜事宜,一人主持前夜,一人主持后夜,以防对方夜袭。忽然产生了一丝挫败之感,这些他都不大会,虽懂,却想不出来,也不会想到自己亲自坐镇,半宿不睡的。相较起来,他真是做得很糟糕了。
太叔玉心疼侄子,也认为他今日做得很不错了,坦诚地开导他:“阿涅今天做得很好,不日便可见效。”
虞公涅在叔父面前,有人护着他、宠着他,话音里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意思,嘟哝了一句:“不用安慰我啦,他们都没有听我的。”
太叔玉大笑:“阿涅以为,所有传说的故事里,英雄一言,对方纳头便拜,是真的吗?”
“不、不是吗?”
“有一些是,更多的不是。譬如此战,咱们赢了,便会记书‘虞公一言,虞人倒戈’。”
虞公涅:……原、原来是这样吼……
“今日一败,他们倒戈的日子,不远了。”太叔玉笃定地说。大水这么久,人心憋屈得太厉害了,大家都需要一些改变。
太叔玉所料不差,第二次对阵的时候。虞公涅再次鼓起勇气,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回,再次点了一炷香。又补充了一句:“我的话,从来算数。今天也是如此。何人可依,何人不可靠,请诸君试目以待!”
对面经过休整,似乎也为安抚人如做出了努力,依旧不曾有阵前叛逃者。一炷香燃完,虞公涅亲自击鼓,再次发动了进攻。结果依旧。
这一次,虞公涅的沮丧之情少了许多——如果一直获胜,对方投不投降,无关胜负,也就不需要太难为情了。人便是在这一次一次的经历中,不断打磨,日趋成熟的。
待到第三次对阵,卫希夷喜动颜色:“成了!”对面的战阵已不复前两次的整齐。
虞公涅充分展现了他的成长,依旧亲自做了劝降的宣言。这一次,他又添上了自己的主张,指定了凡投诚的士卒,俱往中军受降,以防对面施以诡计,借机冲阵。
对面给了回应,士卒陆续前奔,倒拖着戟戈,以示没有敌意。
“哗!”对面的士卒开始有人奔跑,督战队在后面放出了利箭。卫希夷与太叔玉同时搭弓,射落了对方的羽箭。
有人安全抵达了阵前,极大地鼓舞了后来者。逃来的人越来越多,虞公涅与祁叔玉收束降卒,整军备战。与此同时,两翼奔出,直取敌军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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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仿佛是照着卫希夷的筹划来的,完全符合“大吉”的卜辞。诸盟友惊讶之余,不得不承认,此人委实得天独厚。
实是从未遇到过卫希夷这等无耻之人!从来没见过号称堂堂正正决战,却拦着信使的事儿!以致给城内产生了错觉——申王抛弃了他们。信心既失,仗便很难打胜。
又有虞公涅的出色发挥,阵前劝降了士卒,而令敌方之溃败一发而不可收。
无论之前有多少关于卫希夷的传说,夏伯、陈侯,都持谨慎的态度,他们相信的,自始至终,是祁叔玉,是姜先及他背后的唐。经此一事,两人算是相信了,先前的传说,纵有夸张之处,也是有根据的。从她用兵、使诈来看,足以成事。
太叔玉对侄子从来尽心,讲的都是心里话“不靠实力就能取得的胜利是不可靠的”,当展现出实力的时候,连盟友,都会变得更真心一些。
接下来,虞公涅在祁叔玉的指导下安抚百姓,也没有忘记如事先所约,分封祁叔玉的两个儿子。并且许诺,卫希夷若要乘胜追击,取得事先约定的领土,他赠予两城,以供卫希夷整顿兵马。
祁叔玉道:“且观望数月,再分兵。”新占之地,又是敌方旧营,小心总是没有坏处的。
卫希夷道:“这些时日,足够将此地水道粗粗疏理一回了。我不管太子嘉做得怎么样,只要咱们做得更好,就行。”
陈侯诧异地问道:“不等太子嘉行事不成?”
卫希夷反问道:“若是他侥幸成了呢?已然翻脸,拿什么与他们相争?我不会把胜利的希望放到敌人手里。”她只纠结了一会儿,便在“给太子嘉下绊子”与“自己做得更好”之间,选择了后者。
陈侯代外孙问了十分关心的话:“那得什么时候能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嗯,当年的中二病,他也长大了。不过有点可惜,错过了最佳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