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吱呀作响,轧在不平的路面上,细微地颠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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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太叔玉的意料,女杼与陈后的会面出奇的顺利。女杼说服陈后,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二人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总之,秘会之后,两位妇人携手赏花,仿佛旧友。太叔玉自己,却遇到了各方的疑问。
太叔玉:……
他以为,事关儿子,陈后会更加坚决,反而是与唐国诸臣周旋,要容易一些。
凡事都有出乎意料的时候,太叔玉只能硬着头皮,对上陈侯的目光。谁能告诉他,陈侯怎么凑上来的?!
容濯是早有思量的人,早在卫希夷还未曾有现在的成就的时候,他便认为卫希夷是姜先的良配,时至今日,依然这样认为。太叔玉借了屠维一句“不称王,从天邑出来,是撒娇吗?”自己又加上了一句“既已决裂,唐公若无意称王,我家先王为敬。”巧妙地将“称王”算作是与申王对立的投名状。
然而,陈侯平素看起来有点傻,此时却问出了一个太叔玉也很难回答的问题:“诸侯未至,如何称王?”
别逗了!申王称王,容易么?可是打遍天下,不管服不服,都打不过他,之后才做的事情。如今唐、越联姻,加上双方的姻亲,也不是“天下诸侯”呵!拿什么称王?
王,不是筑个坛,猪羊牛马龟鹿人,杀一堆祭个天,就可以擅自宣布自己是王的。没有别人的承认,称王不过是个笑话,是妄想者的梦呓。
陈侯的眼中充满了怀疑。他不是一个奋发进取的人,甚至有些保守,看起来显得平庸,许多时候他的意见是不被放在心上的。然而这一回,他戳中了一个要点——你们怎么称王呢?
在他不看好卫希夷的时候,太叔玉可以说他有眼无珠,不识瑰宝。当他提出称王的条件的时候,太叔玉也只能苦笑。北地称王,需要他们的支持。这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容濯却是站在卫希夷一边的,他对陈侯颇有意见——将陈后改嫁申王。此时挺身而出:“陈侯此来,难道还要回龙首去吗?”
陈侯改口道:“我只说,称王未免操之过急,不如先收人望。”他总还有些担心之意,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肯出头。
太叔玉与容濯对视一眼,容濯向太叔玉拱手:“不知祁叔可联络之诸侯有几何?可有把握令其归心?”
太叔玉的热血澎湃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慎重地回答:“唐公与舍妹婚礼上,绝不会有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