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生身后就是大路,人来人往。走过韩长生附近的时候,那中年人突然对自己的弟子使了个眼色。
这便是要强上了!一旦动起手来,陆文林虽说是不比,总不可能乖乖被砍,到底还是要还手。你来我往,最后肯定也就比上了。不管由头是什么,大庭广众真的和陆文林交上手,只要不被打的太惨,总会有人开始关注。至于事后,这当师父的仗着自己和陆文林有些交情,再来不过一场比武,也不怕有什么责难。
那年轻弟子清脆地道一声:“得罪!”手里的刀就朝着陆文林刺过去了。
陆文林当然也不可能不避,退了两步,就到了贴墙站的韩长生面前。
韩长生简直朝天翻个白眼:他不想惹事,为什么事总是来惹他?
然而即使如此,韩长生也只能站着不动,万一他一出手一出脚,被别人看出来了,甚至被陆文林认出来了,事情就大条了。
那年轻弟子不断向陆文林送招,陆文林就只是避,并不还手,脸上的神色十分不耐烦:“娘娘,没完了还!”他始终坚持在这小巷里不出去,也是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被那无耻的师徒占了便宜去。
韩长生牵着马想走,那弟子一脚踢到他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韩长生索性想退回大路上,陆文林连连后退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深吸一口气:问缩头乌龟哪家强?我忍!
那两个人你来我往,陆文林被逼着动手,已经很生气了,几招过后也不再只是躲着,而开始还手。那年轻弟子想要把陆文林推到街上去打,让所有人都看见他跟陆文林的对战,毕竟陆文林的名气在那里,据说陆文林只跟自己青眼相待的人动手,所以跟他切磋过的人都会身价百倍;陆文林也知道对方无耻的心思,想在小巷子里就把这事儿解决了,不愿意闹到大街上去遂了无耻之人的心思。那师父既然敢让徒弟跟陆文林动手,那徒弟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确实有几下拿得出手的,两人越打越激烈,韩长生已经把自己当成一张纸贴在墙上了,刀光剑影还总是从他眼前闪过,搞得他心惊胆战。
“快走!”陆文林抽空对韩长生吼道。
韩长生也想走,眼下他要是使出轻功跳上墙头不是走不掉,但他不敢显出自己会武功。然而到了陆文林眼里就不对劲了。韩长生带着佩剑,肯定是个江湖人士,何况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昆仑山脚下的人基本都是武林中人,说他没点功夫找空隙溜出去没人会相信。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家伙想要浑水摸鱼!
陆文林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树大招风,也不能怪他猜忌,实在是打从他成名之后,这样的小人真是见过不少。
那年轻弟子一刀砍来,差点砍到韩长生。韩长生实在恼火不过,抬起手打算制止,手刚伸出去,就被陆文林一把拽住了。韩长生莫名地瞪了陆文林一眼:这家伙想干嘛?
陆文林却把他往外一拖,想要把他推到那年轻弟子身上去,自己好脱身。反正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鸟,一并解决了最好。
韩长生当然不肯被他拖出去。只听吱啦一声,韩长生的袖子被陆文林拽掉了。
“你!”韩长生颇有些恼火。
陆文林看了他露出的胳膊一眼,却大吃了一惊:“你是什么人?你竟通过了北虎老人的试炼?”
韩长生一怔:“什么?”
那年轻弟子听到北虎老人的名字,动作也是一滞。这毕竟是关系到下一任武林盟主的大事啊!
韩长生低头看自己的胳膊,他的胳膊上有一个红色的圈圈。几个月前就有了,好像是在北虎老人送他虎牙匕首之后出现的。伊始韩长生以为是自己身上发了什么东西,可是不痛不痒的,洗也洗不掉,时间久了,他也就不大在意了。
韩长生看看陆文林,在顺着陆文林的视线往自己的胳膊上看,可以确定,陆文林看的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红圈。他突然怔了一下,心里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易容成这样,陆文林肯定认不出他,通过试炼的人应该有信物,他没有带信物,陆文林却看了一眼就说他通过了北虎老人的试炼,又看着这个红圈,难道说——
韩长生大吃一惊:“你是说这个红圈是?!”
陆文林也是很莫名:“你自己通过了试炼你不知道吗?”
那对师徒也停止了攻击,茫然地看着韩长生。
韩长生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这个……难道说……这个红圈是信物?”
陆文林颔首:“是啊!”
韩长生顿时两眼发黑。当时他发现手臂上多了个洗不掉的小红圈心里还觉得奇怪,不过因为实打实的信物已经拿到手并且转让给安元了,所以也就没太往心里去。如果说这个红圈才是真正的信物,那么风来人给的酒和花月娘给的簪子,也是障眼法了?!现下回想起来,那三个人都拍过自己一巴掌,而且被拍的时候有刺痛感,像是被针扎了,能够扎成这样的,一定是针尖上淬了药,虽然没有毒,但一两年消不下去,才能当做是信物。
陆文林见他发愣,上前扯他衣服:“你可有风来人和花月娘的记号?我在昆仑山待了好久,也没见一个能通过他们三人考验的,你要是三个都集齐了,你就是第一个,恐怕也没什么竞争对手了。”
那对师徒听了,在旁频频抽冷气。
韩长生见陆文林不是要从自己身上找东西,而是要把自己的衣服看身体,心中愈发凉了几分。看来记号的事儿是没得跑了。
突然,韩长生一把甩开了陆文林的手,马匹也不要了,猛地一跃,跳上墙头飞了出去。
陆文林在后叫道:“哎,你跑什么,让我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