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愕然,「你这人……,有时候我觉得你这人真他娘的……」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好的形容词。
十六渐渐露出愁容,眉头也皱了起来,单手捂住胸口,轻唤了声:「我的心好痛啊!」
「……你在干吗?」小四脸上的表情不只是惊吓。
挑起一根眉毛,「学西子捧心啊。你不是想看我心痛难当的样子吗?要不要我再跑到老爷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抱著他的大腿求他不要抛弃我?」
小四看著对面那一脸络腮胡的男人,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
西子捧心也要看长相好不好?
就你现在那尊容……
说起来十六在影卫中论武功也许不是最好的,论头脑也不是最聪明的,论毒药论轻功也只是马马虎虎,可十六在执行老爷的命令时从来没有失手过。
为什麽?
因为十六有一手冠绝天下的绝活,那就是易容术。
惟妙惟肖几可乱真。这是老爷对十六易容术的评价。
十六的脸总是在变。但他固定的脸盘有三张。
一张是付文弱书生的样子,脸盘清秀。堡里的厨娘一看到这张脸的十六就会给他塞很多好吃的。
一张是付中年汉子的脸,略带风霜。十六在外随行时用的最多的就是这张脸。
还有一张就是他现在的样子,一脸络腮胡,看不出真实年龄,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在外走南闯北辛苦讨生活的商贩样。
小四他们一直都在猜那张文弱书生的脸就是十六的真面目。因为十六被堡主……那段时间,十六一直都是那张脸。
可是後来堡主开始对一个青楼名妓感兴趣,做了那名妓的入暮之宾後就不再让十六侍候床第。
而这也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
「你心里就真的一点也不难过?」小四不知道自己看同伴的眼光中充满了怜悯
在知道十六和堡主的事後,影卫们对十六的看法参差不起。有人看不起,有人同情,有人冷冷的等待十六被堡主玩腻的一天。
一个月零十天。小四一天天数过。
然後十六回到影卫的住处,再也没有被堡主叫去陪寝过。
没有被堡主宠爱过的人,一定无法想象路大堡主宠爱人时的样子。
小四看过,所以他每次看到又恢复到单纯影卫身份的十六都会隐隐心痛。
落差如此之大,他是怎麽适应过来的?
十六抓起茶碗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茶,放下茶碗用手背一抹嘴唇,「难过什麽?不想得就没有失。我一无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貌,二无金枝玉叶的身份,三无憾世无匹的才华,你说我凭什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何况我还是一个男人。」
砰!把大腿抬到桌上,十六正经八百地说道:「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腿毛?」
小四受不了地踹了他凳子一脚。
十六收回腿,坐正身体,「不看拉倒,我还不想给你看呢!喂,你吃好没有?怎麽半个多月没见,人变得这麽婆婆妈妈!要上路了,再不走晚上我们就要睡城外头了。」
小四收起胡乱心思,随便让店家包了点东西,和十六一起走向门外。
在走到大门口解马匹缰绳的时候,十六忽然开口道:
「你知道麽,小四,坊里那些侍候男人的男妓,过了十六都得用镊子拔掉胡子和身上过多的毛发,因为那些来寻欢的老少爷们要的是可以当女人用的男娼,不是男人。除此之外,听说他们在过夜之前,都得用尖嘴皮囊灌满水插进自己的肛门先把身体洗净才能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