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真不负他“玉轻燕”的美称。
对钱玉锦不了解,但看那单纯崇敬楼七指的模样,该不是坏蛋。
单纯的人常常坏大事,但一定不会做大坏事。
司徒雪天早知道楼七指是个什么货色,自然有所防备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花遗剑不厚道,跟着去了。
不过他看楼七指的眼神也不大友善,想来听说过点什么。
司徒雪天小声跟我说:
“放了大箱子的那一桌,是玉镖门的人。”
“这个曾经到过,门主似乎姓应。”
“应卿为。他们的暗器和匕首是天下一绝。如果以后对上了,一定要谨慎。”
“嗯。”
“那一桌穿丝绸衣裳,大部分是女子的,是平湖春园的人。这个门派是前年才创立的,她们靠经营茶馆酒楼饭庄出道,武功并不高,这一回来,应该是赞助英雄大会,博得名声的。”
“嗯。”
“那一桌拿钩子和齿轮的,是南客庐的人。‘七魂碎满轮,六魄落银钩’,说的就是他们老大曲悠延。”
“他很厉害?”
“他原本是少林弟子,后来因为和女子私通被方丈处罚。实施杖刑的弟子刚好与他有私仇,把一百杖加成五百杖,打去了他半条命,又把他绑起来扔到后院,饿了四天五夜,他回寺的时候方丈非但不同情他,还斥责他几句,他妄图暗杀方丈,被人捆在麻袋里,扔到路边,又让人卖到了波斯去。回来的时候,他的左眼和右手都没了,用齿轮和银钩代替。然后他结合了少林武功和银钩秘笈,研究出dú • lì的武学招式,自立门派。单则易折,众则难摧,有人跟随后,他越做越顺。开了赌场,发了大财,天天大鱼大肉女人环绕,倒是比以前要逍遥自在得多。这样的人,你看如何?”
“很可怕。”
“没错。所以这里的人武功再比他高,都会忌他三分。他自己放话说过,只要给他银子和女人,他肯杀亲爹,奸亲娘——当然,他爹娘早死了。”
“当初他宁为鸡尸,不为牛从,这会又人性泯灭,何以如此矛盾?”
“正是因为矛盾,才会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这样的人,竟然配了如此文雅的名字。”
“没有人叫他真名的,大家都叫他缺右眼。”
“这不是诅咒别人两眼都瞎掉么。”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不叫曲左延?”
我看一眼曲悠延。他正用左手抓鸡,右手上的钩子唰的把整只鸡撕成两半,一口咬下去,满嘴是油。接着一杯酒下肚,喝得好不畅快。
再看看那帮肃静吃豆腐的少林弟子。
他以前曾经也是他们之中一员。无法想象。
但那些和尚吃斋念佛,却一如既往,清寂中带着点高傲。也不知是否我太敏感。
以前和重莲来的时候,我曾经无比郁闷地抱怨说,所幸这些名门高师只包下客栈,没有限制大会。否则,像我们这些扣上xié • jiào帽子的人怕再没机会踏进奉天半步。
重莲笑笑说,这些不用担心。有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