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昨晚收到妾身送您的荷包了吗?”
明明已经被告知收下了,但没有看到蓝韵嵘佩戴,关夫人迂回地问。
蓝韵嵘抬眼:“收到了,多谢。幼弟最喜欢荷包,本王便送了他,他很喜欢。”
关夫人脸上的笑有瞬间的僵硬,她藉著沏茶的姿势低头掩去失落。待她又抬起头时,脸上仍是完美的笑,温雅而恬静。
“王爷昨夜很晚才回宫,妾身以为王爷今日不会来韵坊了,没想到妾身今日来得倒还挺巧了。”
蓝韵嵘勾起一抹笑,道:“本来是不打算来了,但本王答应过几日带侯爷出京,就不偷懒了,免得到时候扫兴。”
这是蓝韵嵘和关夫人相识以来第一次提到白忻澈。在外人面前,刘蓝两人极少提到白忻澈,遇到非提不可的时候,两人也是称“侯爷”,绝不提名字。在两人心里,“白忻澈”的名字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随便听的。
关夫人脸上的笑又不自然了,她把紫砂壶里的茶叶倒出来,又加了新茶叶进去,倒了热水,洗过茶之後重新给蓝韵嵘斟满茶。
在蓝韵嵘喝茶时,她开口:“妾身来京城快一年了,还没有幸能见到侯爷,侯爷平日会到韵坊来吗?”
蓝韵嵘说:“有时本王会带他过来,不过他喜欢医术,有空的时候会在他以前的药馆里给百姓们看诊,最近宫里的事情多,他不得空出来。”
关夫人的眼睫轻颤,似乎还有话想问,斟酌著怎麽开口。这时候文状元走了过来脸色不大好地梗著声说:“王爷,皇上和太子殿下来了。”
“哦?他们怎麽会来?”蓝韵嵘显得很吃惊,关夫人身子一震,站了起来。蓝韵嵘没有起身,依旧懒懒地品著茶。
不一会儿,刘韵峥和冷著脸的太子刘饕就走了过来,关夫人一看那位模样神似蓝韵嵘的人还有气势凌人的少年,她马上跪下:“妾身叩见皇上和太子殿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刘韵峥态度不明地出声,在蓝韵嵘身边坐下。刘饕站著,很无礼地直勾勾盯著关夫人,直盯得对方出了冷汗。
“饕儿,你这样看著人家作甚?过来坐下。”刘韵峥开口。
刘饕却没有动,而是看向父王直接问:“父王,最近京城都在传您和一位寡妇走得很近,大有纳妾的意思,这是怎麽回事?”
关夫人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猛地抬起了头,惶惶然地想解释又强装镇定地看向蓝韵嵘。她不能开口,开了口就挑明她便是那位寡妇,这是万万不能的。
蓝韵嵘眉毛一挑,似是不悦儿子的无礼和质问,道:“真是荒唐。你从哪儿听来的?”
“京城里都在传。”刘饕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的关夫人,冷道:“听说父王成日与这位寡妇在韵园里喝茶,那人不仅对父王关心备至,还送了父王一个定情的荷包。无风不起浪,父王做得正怎会有这些传言?儿臣的话或许难听,但儿臣今天就把话挑明了,除非父皇废了儿臣的太子,否则父皇和父王纳了谁,谁就得死。”
关夫人的脸异常的苍白,身子微颤,太子殿下看起来还没有自己的儿子大,可说出的话,身上的气势却令她抑制不住地发抖。这个时候她才陡然发觉自己和坐在那里的男人之间的身分差距有多大。她只能无措地站著,她是平民,更是个寡妇,这里根本没有她说话的分!
刘韵峥不吭声,蓝韵嵘似乎被太子的话弄出了火气,他重重地放下茶盅,眼神暗沉,这样的气势更是令关夫人瑟缩,咬紧了唇,但也心安了一点儿。刘饕无惧地瞪著父王,那双盈满怒火的眸子有著白忻澈的影子。
“什麽无风不起浪,什麽纳妾,你是太子,不好好读书习武净听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开口寡妇,闭口寡妇,你皇爷爷平日里是这麽教你的?如此粗言鄙语!别人胡乱说话就罢了,你是太子,也在这里胡言乱语是想让你爹难过吗?”
他这话一说完,低著头的关夫人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是不相信。
“那她是谁?”刘饕一指指向关夫人。
蓝韵嵘道:“她是‘玉秀’的老板娘,韵坊正和‘玉秀’谈一桩买卖,她那里父王不便前去,因此每次谈事皆订在韵坊。”
“既然如此,父王又何须亲自见她?其他人难道不能谈吗?”太子显然不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