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蔚虽说每日按时“回家”,但和余柏林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只吃饭和锻炼身体时在一起。
余柏林除了给张岳看的这五点,实际上自己还有另一件事做。
这件事暂时不能给张岳说,说了张岳估计又会大骂他浮躁。
正如他跟张岳所说,诗词做的好的人成名快,甚至能流传千古,但在科举为官一途上,诗词确实是小道。
诗词做得好,最多称一句才子;而被称作大儒大宗师者,只和文章有关。
包括现代,诗词做得再好,当政者也不会授予你官职,咨询你政务。考公也不考这个。
现在虽说要考诗词,但诗词比重十分低。到了会试,只考经义策论;到了殿试,只考策论。
上层文人,可能诗词做得好,但绝不仅仅是诗词做得好。诗词书画做的好的才子,落第者甚多,就算以此才艺被征召,在皇帝面前,不过是个陪玩者,不会担任实职,拥有权力。
余柏林已经以诗出名,却不想仅仅以诗出名。
著书立言是打响名声最快的途径,余柏林婉拒了封蔚现在出诗集的建议,以后也不准备出。
他想写一本经义相关的书。
若这类书能够成名,他便能在上层读书人中打响名声,成为当代大儒,而非是人家笑谈中的才子。
古文疏注类的文,是科举学子必读书籍。一些公认的优秀的疏注,甚至是考点。
余柏林来自千年后的华国。他所在的国家从古至今一直屹立在世界最顶尖,文化从未断流。即使在现代,华国也对传统文化十分推崇,四书五经更是经久不衰的研究课题。
因为考古研究的发现,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对于四书五经的研究也越发透彻。余柏林是国学大师,自然熟知这些后世已经证明为真理的著作,他自己也曾经写过此类书籍。
现在他选择治春秋,春秋集注类的书籍记忆犹新,要写一本高水准的集注,并不难。
他站在巨人肩上。
但余柏林的年龄是个大问题。
如他七老八十,或者已经进士及第,写这么一本书,大家自然会称赞他。现在写,一些酸儒连看都不看,直接就会骂他胆大妄为,黄毛小子岂敢做注。
放弃吗?不写诗集也可以写文集啊。余柏林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
写集注会让人骂他,那表面上不是集注就成了。
余柏林看着自己书本上断句用的标点符号。
不写集注,他写断句总成了吧?
识文断句是启蒙学的,他这个秀才写一本“教断句”的书,总不会说他狂妄?
推广一些自己所用标点符号,经验之谈,总不能说他胆大妄为?
而断句总要说明为什么断吧?要结合上下文写一写含义吧?要引经据典写一写读书心得吧?
披着教断句和推广标点的皮,实际上是集注的骨和肉。
余柏林觉得这可行,便在每日计划中加入了著书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