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咳一声,心想要糟。
余柏林刚不生气,他好像又要热余柏林生气了。
封蔚把大宝小宝又抱了下来,很平静的解释道:“习惯了,忘记状元郎坐这了。”
周围围观群众都有些懵。也就是说德王殿下把状元郎那里当空椅子了?
这么已解释,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也就是德王殿下把状元郎忽视的彻底而已。
于是围观群众原本羡慕的眼神变成了幸灾乐祸。德王这是在表示对状元郎的轻视吗?京城出身的进士好歹还记得余柏林曾经在德王府住过一段时间,心想是不是最近余柏林得罪了德王。其余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已经在脑补德王对余柏林各种看不顺眼了。
余柏林对封蔚的解释很无语,他身边两位知道他与德王关系不错的朋友也挺无语。
赵信和卫玉楠可没那么好骗。面前一大活人,说忘记就忘记了?
不过心中怀疑也不可能说出来,余柏林等人纷纷向太子和二皇子行礼。大宝奶声奶气道了一声免礼,然后抬起头,和小宝一起,眼巴巴的看着余柏林。
林,求抱抱。
余柏林:“……太子殿下可有问题问微臣?”
这时候机智的内侍又搬来了一个椅子,和封蔚的椅子平着放着。这次封蔚没搞错,把大宝放椅子上,小宝塞大宝怀里。
大宝看这样子,知道抱抱是没可能的了。不过能和林说话也好。大宝正好积累了一堆问题,因为余柏林要准备会试殿试,没来打扰余柏林,现在便一起问了。
小宝多看看,右看看,想朝余柏林身上扑。
大宝拍了拍小宝的脑袋,道:“小宝乖,回去再抱,现在人多。”
小宝乖乖的点点头,他不懂,但父皇说,要听哥哥的话。
余柏林看得眼神都化了,声音都忍不住柔和了好几个百分比。
大宝和余柏林两人,一问一答,周围敬酒的人,声音不由放轻了不少,都竖着耳朵听着。
最开始这群厉害的读书人,对大宝还存着轻视之心。大宝不过一六七岁的孩子,能懂多少?不过堪堪启蒙吧?
可他们越听,心中就越震撼。
太子问的不是识文断字,他问的问题很多很杂,有四书五经中的为人处世治国之道,有史书中人物评价事件评价,还有各地风俗民情特产与常遇到的灾害。这些问题虽说有时候有些幼稚,但已经可以看出,太子所学之多之杂之广。
进士们眼中的轻视满满消散,变成佩服和惊讶,以及惊喜。
国中有此储君,可保百年盛世。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太子无论问哪个方面的问题,余柏林都能回答。他不仅能回答,还能加深发散。他似乎对太子所问的问题的出处了如指掌,回答信手拈来,得心应手。周围进士旁听,也觉收获颇深。一些进士在余柏林和太子谈及他们当地地理地貌、风俗民情时,一些轻轻点头,一些则面露愧色。
许多读书人为了科考,把经历都放在了书本上,放松了对事功的追求。即使是他的家乡,他也不一定了解。
若是平常人说起这事,他们肯定有一大堆的借口推说,可余柏林比他们年纪小,比他们学识渊博,还对这些“杂事”这么了解,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刚才因德王的“忽视”而幸灾乐祸的人,不由黯然。这下又是状元郎出风头了。
大宝只当平常找余柏林请教一样,小脑瓜子一点一点,满脸严肃。
小宝坐在他怀里,乖乖的玩着手指,不哭不闹不折腾,安静的很。
封蔚听着大宝和余柏林的问答,偶尔插几句,说些自己关心的或者擅长的。
余柏林见封蔚插嘴之后,想了想,道:“这个典故微臣曾听子诚兄说过其他解释,微臣觉得很有启发。”
大宝顺着余柏林的目光,看向正在旁听的赵信。
大宝道:“这位可是赵子诚?你可为孤讲解一番。”
赵信见余柏林给他眨了眨眼睛,立刻会意,忙道:“若殿下不弃,学生自当尽力。”
说罢,他便解释了一番那个典故,并且也如同余柏林一般,不当太子为小孩蒙童,而是当做同辈学子,加深加广了说。
大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之后大宝再提问,余柏林有意识的将问题引给周围在殿试中排名前列的学子。
他记忆不错,排名二甲前五十的进士的籍贯,他基本有印象。每当大宝问及地方之事时,余柏林便在自己回答之后,点出一位排名最前的、大宝所问地籍贯的进士,再给大宝讲解一次。
他所知道的,多是现代社会的事,当代的事都是从书本上得知的。有当地进士解释,比他所说要形象不少,不说查缺补漏,也是进一步补充验证。
见余柏林有意带着大家共同在太子面前、甚至皇帝陛下和众大佬面前露脸,被问到的进士都是心存感激的。而没问到的,也没法心存怨愤。只因余柏林除身边赵信和卫玉楠两人之外,点的都是当地籍贯中名次最高的一位。他们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考的不够好。
至于赵信和卫玉楠,不说他们本来名次就靠前,而且他们就坐在太子身边,又是余柏林挚友。不照顾他们还照顾谁?
当然,肯定也不是所有人都服气的,他们说不准就会背后说些什么话。
但,这与余柏林何干?
对余柏林一点影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