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一笑轻声道:“我可不知足。”
荆谣心里酸酸涨涨的,他原本不过是一个乞儿罢了,何德何能,让秦晏宠爱至此。
秦晏在他头上揉了揉轻声哄道:“行了,早些睡吧,闹了一天了,累不累?”
荆谣点点头,缩进被子里躺好了,秦晏将床边上的灯吹灭了也躺下了,黑暗里只觉得身边被子里一动一动的,荆谣慢慢的蹭到了秦晏被子里,支吾道:“哥哥……怪冷的,一块睡吧?”
秦晏垂眸,故意道:“你冷?我让她们拿汤婆子来?”
荆谣一滞,哑然道:“也……没那么冷……”
秦晏轻笑,转身将人搂在怀里了,低声道:“不困么?”
荆谣摇摇头,笑了下小声道:“就是想跟哥哥腻歪腻歪……”
秦晏由着他撒娇,扯过荆谣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一同睡了。
翌日秦思来昭瑰堂取昨日落下的女红,看见这一地的箱子疑道:“这是怎么了?”
秦晏一笑:“我正要找你呢,你们先下去吧。”屋中的丫头们闻言退下了,秦思笑笑:“哥哥要跟我说什么要紧的话?”
秦晏让秦思坐下,慢慢道:“在黎州的时候,有一年我的一个同门师兄曾来外祖家过年,这事儿你还记得么?”
秦思想了想犹豫道:“是……咱们刚到黎州那一年?”
秦晏点头:“就是那次,那人叫衡棋如。”
“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秦思不解道,“这么了?”
秦晏慢慢的将衡棋如那年偶遇秦思,相思至今,还有年三十时曾将他所有积蓄托付给自己,让自己给秦思添妆的事全说了,秦思脸红了一片,局促道:“我……我不知道……”
“衡棋如是守礼之人,我也是在三十那日才知道。”秦晏怕吓着秦思,尽力说的和缓些,“他当时前途未卜,怕有去无回,所以才这样,当日他托付我永远不要让你知道,从这些看……衡棋如是个有担当的人,我同他也相处了这几年了,他的人品我信得过,且他既倾慕你多年,想来也会对你珍之重之。”
秦思垂首不住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忍着羞小声道:“我……我只听哥哥的。”
秦晏索性将有关衡棋如的前世种种全说了,低声道:“衡棋如原本是嘉恩侯之后,也是世家子,身份配得上你了,他如今有从龙之功,前程是差不了的,且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妹妹去了就可做当家的太太,上下没人管制你,要比进人口多的宅门轻松很多,你性子又和软,如此再合适不过了,昨日他来了已同我说了,等国孝一出,马上请皇上赐婚,方显体面尊贵,我答应下了,你可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秦思红着脸摇摇头,她到底是小女儿心思,根本没怎么听秦晏后面说的这些话,只一心想着那衡棋如竟喜欢了自己那么长时间,虽还未见过那人样貌心中已经有小鹿乱撞了,秦晏见秦思无话放下心来,一笑道:“那可就这么定了,我有心多留你几年,只是衡棋如和你年纪都不算小了,且……等出了国孝,那边秦珍的婚事怕也要办了,总归是办在她头里好看些。”
说起秦珍来秦思心中一动,咬了咬唇道:“老爷太太还在,万一……他们拦着不许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