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给送我果汁的。”易橙张口接过话茬，盯着女孩紧张不安的面孔，微微笑道：“不过我喝了点酒，暂时喝不下其他东西了。”
盛星岚蹙眉，“你喝酒了？”
“放心，就一点点。”易橙见付愉走神，果断伸手把那杯绿色“果汁”拿了过来，然后递到盛星岚面前。
“不如你替我尝一尝，也不算辜负小愉一番心意。”
盛星岚是不喜欢喝果汁的，但看在是青年递过来的份上，他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好吧。”
看到这一幕，付愉简直吓得魂飞魄散，不等她开口阻止，就见盛星岚把那杯绿色果汁果断喝了下去。
竟是一秒迟疑也没有。
不过一入口，盛星岚就吐了出来，面部皱成一团，“这什么东西？”
易橙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奇怪道：“怎么了，不好喝吗？”
盛星岚皱着张脸摇头，“很苦。”
“果汁怎么会是苦的呢？”易橙面色不解，拿过盛星岚手中的“果汁”，细细闻了闻，疑惑地皱了皱眉，“好像是有点苦味儿。”
盛星岚看着杯子里晃荡的绿色液体，嘴里就自动分泌苦味，他看向此刻魂不附体的付愉，道：“这杯子里是什么东西？”
付愉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是，是佣人端来的。”
盛星岚根本不相信她这副说辞，双眸阴郁摄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付愉身子一颤，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慌乱的目光无处安放，最终落在了沉默的青年身上，她希望易橙此刻能开口为自己说几句话。
但可惜，这个祈求的目光注定得不到回应，易橙早就知道付愉居心不良，怎么可能傻乎乎地为意图伤害自己的人求情。
付家的两位佣人见自家小姐如此为难，对视一眼后，主动说道：“还请表少爷息怒，这杯子里的是苦瓜汁。”
盛星岚脸都绿了，嗓音寒凉，“付愉，你拿苦瓜汁给易橙喝？”
那把停留在在头上的刀终于落下，付愉重重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如寒霜的男人，她的声音勉强平稳，“是。”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想你应该明白一句话，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付愉脸色苍白，“什么，代价？”
“表少爷，您说这话就过分了吧？”其中一个佣人看不过眼，不等盛星岚开口，就主动上前把话接了过去。
见盛星岚看了过来，她鼓起勇气说道：“小姐怎么说也是您的表妹，为了杯苦瓜汁就谈及‘付出代价’，不觉得过于严重了吗？”
“不觉得。”盛星岚冷冷地睨着面前的三人，道：“也许这次只是一杯苦瓜汁，那下一次呢？”
另一位佣人咽了咽喉咙，逞强道：“这次我们只是小惩大诫，并无恶意，没有下次了。”
“小惩大诫，并无恶意？”盛星岚被这话给气笑了，“你以为你们是谁，凭什么惩戒我的人？这里是盛家，不是付家！”
“我要处置你们，轻而易举。”
两位佣人面色惶恐，直接跪在了地上。
说起来他们也不过听主人家的吩咐罢了，若真的惹恼了盛星澜，被推出去档木仓的只会是他们。
看着面前三人大同小异的神色，盛星岚心中冷笑，“放心，你们毕竟是付家的人，这件事我会事无巨细地告诉姑父，至于如何处置你们，就看姑父的意思了。”
一听要将这事告诉自己严厉古板的父亲，付愉之前稳住的淡然和冷静彻底瓦解崩溃了，她急忙推开跪在地上的两位佣人，慌乱道：“表哥，这件事是我做的，你罚我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告诉父亲？”
“因为我没有越俎代庖的习惯，你是姑父的女儿，自然由他代为处置最好。”盛星岚讽刺道。
“不，不要。”付愉是真的害怕她父亲，听出盛星岚坚持的态度，急得几乎要哭出来，“表哥，你怎么罚我都好，我都认了，但是千万不要告诉我父亲……”
听着女孩隐带哭腔的声音，盛星岚不为所动，淡漠如初，倒是一直置身事外的易橙终于开口说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是老夫人的生日宴，人多嘴杂的，你还是私了了吧。”
听到易橙开口，盛星岚的态度有所缓和，“你说怎么私了？”
易橙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苦瓜汁递到付愉面前，坦然自若地说道：“这杯苦瓜汁，你们三个人分喝了，如何？”
付愉看着玻璃杯中静静晃荡的深绿色液体，口中苦涩渐渐蔓延，她深深咽了口唾沫，脸色十分难看地摇了摇头。
“表哥，换个处罚方式好不好？”
面对付愉期待的目光，盛星岚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冷漠与无情，“不好。”
……
最后，在喝苦瓜汁和被父亲惩罚的天平之间，付愉还是满脸痛苦面具地选择了苦瓜汁，想必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今日吃到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