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舟呼吸顿住,手心几乎立刻冒出汗来,他明明紧张得心跳加快,却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哦”了一声,这只手就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拿起筷子闷头扒饭。
贺渊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别光吃饭。”
“哦。”薛云舟连忙伸手夹菜。
贺渊又道:“不要挑食,吃点素的。”
“嗯嗯。”薛云舟连连点头,几乎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结果由于太过紧张,猛地呛了一下。
贺渊变了脸色,忙松开他的手给他舀汤。
薛云舟咳得撕心裂肺,伸手捞过酒壶就给自己灌了几口,等稍稍缓过劲来才发现贺渊已经把汤送到自己面前了。
贺渊抬手在他后背给他顺了顺气,问:“好点了么?”
薛云舟觉得自己大概要幸福死了,连忙点头,端起面前的汤一饮而尽。
附近的人看到他呛住了,正要凑过来问候一下,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名女子凄厉的哭声,将里面本就忙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外面的动静都这么大了,席间众人再也坐不住,纷纷起身走了出去,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薛云舟和被他拉出来的贺渊。
薛云舟听到女子的哭声,原本以为是便宜爹在哪里惹的风流债,可出来再仔细一听就发觉不对劲了,那女人的哭声没有任何幽怨,反倒透着刻骨的悲切与愤恨,更像是在为谁哭丧。
众人不顾家仆的阻拦,齐齐走到侯府门口,接着就见外面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并窃窃私语的百姓,道路中间则是一片白色,漫天飞舞的纸钱下有两列人披麻戴孝地缓缓走来,中间有八人抬着一具棺木,走在最前面是一名面容沧桑的中年妇人和一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
薛冲脸上青白交替,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所有能想到的对策都没办法实施,下意识朝季将军瞟了一眼,见他给了自己一个镇定的眼神,心下稍安,忙走下台阶,疾步迎上前面的队伍。
队伍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那妇人看到薛冲,嚎啕大哭,边哭边对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无耻之徒!连自己的亲大哥都要谋害,我这次回来必要讨回一个公道!”
薛冲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红着眼眶看看她身后的棺木,哽咽道:“大嫂,那里面可是……可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