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吴焕之一直在暗中资助何冬,但是未必会愿意给何冬交换性命,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隐情。
吴焕之躺在躺椅上晒着早春的太阳,天气一天天变暖,阳光也变得舒适起来,周通推门而入的时候,吴焕之正在惬意地享受他无数不多的日子。
听见开门的声音,吴焕之睁开眼,微笑着看向周通:“周先生,你好。”
“你好。”周通坐在吴焕之对面,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就听吴焕之说:“周先生已经知道我和何冬的事情了吧?”
“是。”周通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
吴焕之说:“昨天敏之给你打的那个电话我听见了,是我故意让敏之知道我和何冬的事情。上次你来我们家里,我就觉着你应该是敏之请来的先生。有些事情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们。一来,实在是不好当着敏之的面开口。他一直敬我爱我,这件事情他肯定不能接受。敏之那个人,别看看着稳重,但实际上冲动得很,如果我因为何冬死了,他肯定会找何冬的麻烦,何冬那个孩子,吃了太多的苦了。二来,何冬本事不了,在没有认清你们的能力之前我不能将他的事情告诉你们,对你对他都没好处。何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我听说了,所以才把我和何冬的关系透露给敏之,他一定会告诉你。”
周通问:“吴先生与何冬是什么关系?”
“何冬是我一位故人的孩子,我……我很喜欢他母亲,童年时,他母亲常常做糖给我吃,我喜欢这个比我大十岁的姐姐,或者说,我爱她。后来,她在何家惨死,何冬来找我我就收养了他,只不过因为何冬知道了一些不能知道的秘密,不能让何家的人发现他还活着,我跟他之间的往来全都是暗地里的。”
吴焕之苦笑地说,“这个阵法叫什么来着……囚鬼换命是吧?本来他也不知道会这样折损我的阳寿,等我身体一天天的变得不行了,他才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他也不想这样。我当然很怨恨他,每当被死亡将临的痛苦折磨的时候我就会很难怨恨这个孩子,没有谁能伟大到面对杀害自己的凶手时还能够宽容以待,我只是个学者,我不是圣父。但是我又能怎么样,把他绑起来让他把命还给我?还是去寻找邪术重新续命?我做不到这些。”
吴焕之无奈地摇着头,他脸上痛苦的神色不是假的,双手紧紧地抓在躺椅的扶手上,吴焕之挣扎着说:“可是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既然我走上了这条路就要接受一路上的风雨,哪怕前面是悬崖你我得走下去,人生路哪能回头啊。再说,这本来就是我该受的惩罚,何冬修炼了一些邪术我知道却从不阻止,我在盼着他有朝一日去何家给他母亲报仇。这是我造的孽。”
听完吴焕之将他与何冬的事情全盘托出之后,周通问道:“何冬现在在哪儿?”
“他二十岁的时候身体就开始变差,频繁咳血,他怀疑自己五弊三缺之中犯了命缺。照他所说,他看过一本竹简,竹简内有除去五弊三缺的方法。四个月前,我与何冬一起去了一趟y市去寻找那个东西,没有找到,但却发现了这个囚鬼换命的阵法,我给何冬续了命,就一起回了s市,最近一次,他发短信告诉我,何家的仇他报了,他又去了y市说这次有了点线索,是昨天的飞机。你们去找他吧,让他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周通点了点头,对吴焕之道了谢,临出门前,吴焕之叫住周通,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置他?会杀了他吗?”
“没人能够轻易shā • rén。”周通对吴焕之说,“生命是等价的,一命换一命,我还不想拿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吴焕之点了点头,目送周通离开。
他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是讨个心理安慰,而周通以善良的方式给了他他想要的心理安慰,如果不回头的话,何冬的下场会怎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吴家出来之后,周通没觉着轻松反而觉着沉重,一开始觉着何冬知道镇魂珠的时候全都是猜测的,等确定了之后肩膀上的担子沉得要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假的,虽说他可以不管不顾,但是良心上真的过不去,一旦镇魂珠毁了,死的人会有多少?一个?十个?一百个?不,恐怕整个y市都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