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即便是京里那几个,也没有本事再来一波了,不要真以为圣者是烂大街的存在,在整个大殷,圣者贤士的数目都就那么几个,他们这样孤注一掷弄出八个圣者来,已经算是极致了,而这些人一死,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全的元气大伤。
青素正在安静地给叶无莺包扎,她剪开叶无莺的衣服,仔细地清理伤口。
司卿皱着眉,“他们想要法不责众,可没那么简单!”他看到叶无莺伤的不轻,整个处于一个暴怒的状态。哪怕这一次那些圣者都被叶无莺干掉了,他仍然有种怒气没能抒发的不爽,毕竟他们只能说说是被利用的枪,真正的主使者还坐在京城里呢。
“当然没那么简单。”叶无莺的心情倒是转好了一些,“那两个贤士心中也很憋屈呢,回去肯定会添油加醋,再有赵弘柚这个人证——其实对于赵申屠而言,只要他信了,有没有人证物证都是次要的。”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偶尔会让人觉得昏庸的君王,但前提是他信了。赵申屠生性多疑,让他全然相信一件事其实并不简单。
青素幽幽开口,“对于圣上来说,这不仅仅是对少爷的刺杀,更是对他的背叛,他不会放过他们的。圣上年纪还轻呢,这么多年没有新的皇子皇女出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子女足够多了,以他圣者的身份,虽然说于子女上没那么容易,但其实也没那么难。”
她是世仆出身,在宫中的亲人都有好几个,看问题的角度更不一样。青素话中的意思也很明白,那些皇子皇女以为法不责众,他们都参与了,难道父皇还能将他们全部杀死给叶无莺赔命不成?所以,才会下这样的辣手,务必让叶无莺死在这场围杀之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件事从头到尾一环扣一环,没有一丝疏漏。但他们忽视了一个问题,赵申屠还没老到生不出孩子,而且以他阴晴不定的心性,把他们全部舍弃也不是没有可能,更可怕的是,叶无莺没有死。
或许是因为跨过了上辈子的那道坎,叶无莺的心情很轻松,他忽然一笑,“我现在真的很想看京里那些人的脸色。”然后,他转向站在一旁的仆从,“去叫赵推官不用查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事儿必然也是他们的手笔,否则我刚回来,第二天就这么正正好地来了这么一波刺客,也太巧合了。”
明摆着叶慎之只是这件事的前置牺牲品。
司卿看着叶无莺肩膀处翻起的皮肉,眼中煞气一闪而逝。
谢玉、顾轻锋和阿泽在外面安置那些惊慌失措的宾客,他们甚至多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泽的伤稍稍重一些,但是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以极快的速度在恢复着,顾轻锋的一条手臂其实也受了伤,衣袍上也有血迹,谢玉的伤最轻,倒是他们带来的艾尔沃德的士兵死了两个,吊唁的宾客只知道出事了,却大多没有受伤。
这件事于他们而言虽然是有险却是无惊,因为早就心中有数。谢玉安顿好那些宾客,才转头对阿泽说,“你去问问司卿,那两个妖族要怎么办?”这会儿,他们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满脸颓色,沁和泠守着他们,这两个小恶魔将他们折腾地死去活来,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了。但是这么躺在这里,对于宾客而言也是一种惊吓。
阿泽应了一声才跑进去,没多久,这两个半大的“孩子”就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拎着那两个本该神气活现的妖王进了屋子。
赵弘柚可以交给那两个贤士,妖王可不行。他们或许厉害到能够压制一般的圣者,但是对于妖王的手段却很陌生,而巫对妖族有天然的克制能力,如果不是司卿亲自出手的话,让他们逃掉的可能性极大。
这两个妖王一个原身是雪狼,一个是松鸦,虽然乍一看去与人类差别不大,但是仔细看还能看出兽化的痕迹,譬如那只狼妖屁股后面有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耳朵也依然是狼耳。松鸦妖的四肢都带着黑白相间的羽毛,嘴旁有两道黑色的阴影,瞧着比那狼妖还要古怪。
叶家人这才火急火燎地出现,几乎要冲进来问叶无莺怎么样。
“让他们去安抚下宾客。”叶无莺厌恶地说,“我没事,也不想见他们。”隔着门他都听到了叶无若那虚假的哭声,“对了,先将我那好弟弟控制起来,就说我怀疑他也掺和到这件事里了。”
叶慎之的死有很多疑点,他虽不是高阶武者,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尸体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这样饱受折磨,他的表情却并没有显得很痛苦,这让叶无莺觉得有些怀疑。
青素替叶无莺包好了伤,站起身来说,“我亲自去审一审他。”
“也好。”
叶无莺是真的根本不想见叶无若那副嘴脸。
这边一切尘埃落定,这时消息才传回京里去,叶无莺想要看看这群人的表情,事实上他们这会儿的表情确实十分精彩。
赵弘语摔碎了手上的杯子,脚步匆匆地赶往皇后居住的宫殿,她一声不吭,“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后的塌前,“还请母后救我!”脸上已经满是惶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