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屠看着又要发火,他冷笑一声,“人都说故土难离,你倒是好,要把他乡作乐土。”
“因为这里的糟心事太多。”叶无莺直言不讳。
赵申屠眯了眯眼睛,“怎么,这事儿你就不管了吗?”
“我管与不管有什么区别?”叶无莺反问,“反正你不会放过他们。”他是想回来shā • rén的,叶其允定然会死,但是想来祖父不会愿意看到他死在自己手中。这个现实让叶无莺感到很糟心。
赵申屠缓了缓情绪,英俊逼人的脸庞没有表情,“不许走,你的冠礼就在半个月后,不要再挑衅我,我的耐心很不好。”
大殿中的气压一下子低下去,那几个内侍战战兢兢地站着,只觉得腿都要发软,说出这句话的赵申屠比之前那个发怒的他更加可怕。
叶无莺觉得自己还是很识时务的,“好吧。”
看似他答应不走,其实只是答应冠礼前不走而已,他已经打定主意,冠礼之后立刻离开。
他的生日是十月二十八,反正也没怎么好好过过生日,从小到大除了在叶家的时候叶慎一借着他生意的名义摆过几次小宴之外,几乎没人真正在意过他的生日。
皇城还是那个皇城,比起他第一次进宫来见赵申屠的时候,宫内人对他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
小宫侍低着头,诚惶诚恐地送他出去。
这是个敢跟皇上顶着干的人,着实不能等闲视之,至少其他皇子皇女一个都不敢——这会儿就更不敢了,谁不知道啊,因为围杀眼前这祖宗的事儿,那些皇子皇女都倒了大霉了,之前跪在殿外那么久,皇上视而不见不说,一天一夜跪下来,才叫他们滚回自己的殿里去。
这待遇差别太大了。
叶无莺慢慢往外走去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宫装美人,她瞧着年纪不算太大,宫装本就繁复,但她穿着的颜色素淡,又极会打扮,一支长簪玉色清透,衬得她面容愈加秀丽,好似那山岚碧水,有种别样的温柔风流。
“惠妃娘娘。”宫人弯下腰去,态度恭敬。
叶无莺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目光,还真看不出她竟然儿子都已经那么大了,因为看上去着实年轻。
在这种时候,她还敢来找赵申屠,自然不会是贸贸然的举动,母族牵扯到这种事里去了,她的地位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她的脸上似乎笼着淡淡的轻愁,使得她本就如水的气质更叫人怜惜。这是个容貌只有八分的美人,但若加上气质,却可以算是十二分出色的女人,且她很擅长利用自己的气质,使人一看她便生不出恶感,更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眼眸含情楚楚可怜的女人会心怀恶意。
“这位就是叶统领吧。”她柔声说。
叶无莺不冷不热地说,“见过惠妃娘娘。”
刚给丁家的那个圣者刺杀过,他的态度再糟也没人能说什么。
惠妃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淡淡的叹息,“我很抱歉。”她诚挚地说,“幸好你没事。”
“多谢娘娘关心。”叶无莺终究还是很冷淡,丝毫没有被软化的迹象。
少许说了两句话,两行人擦肩而过。
惠妃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叶无莺的身影,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她轻轻说,“还真是像。”
“娘娘是说?”
“和皇上,真的太像。”
她身边得用的女官开口,“确实,长相上与圣上很有几分相似。”
“我不是说长相,”惠妃口吻轻柔,却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我是说,他们俩给人的感觉真的像,冰冷坚硬,犹如剑锋。”
那锋利的长剑哪怕抱在怀里捂在胸口,还没焐热恐怕就要割伤了自己。
惠妃想着这么多年,她努力捂过,最后发现那是一把石剑,再如何努力,都根本没办法捂热的。为了不伤到自己,她那么小心翼翼,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叫佩甜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