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好奇:“他为何劫你?”
徐行之对答如流:“他是那位封山之主的属下,想为旧主报仇。”
周望:“那你为何又换了一身衣服?”
徐行之:“原先的衣服滚脏了,孟重光取了他的衣物给我穿。”
不等周望再问,徐行之就抢先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既然那人抓我回去复仇,为何我身上毫发无损?”
周望点头。
徐行之将刚刚遗失在溪岸边的扇子啪地展开,嫌弃道:“你问题真多。”
周望:“……”
从刚才起一直在听二人对话的陆御九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周北南从后头赶来,对周望说:“你别跟这人多说话。他那张嘴就欠缝。”
徐行之:“……我可听到了啊。”
周北南嗤笑一声:“我还怕你听见?”
徐行之从地上捡了块土坷垃,回身朝后一丢。
周北南下意识伸手去挡,土坷垃却径直穿过了周北南的手背和脑袋,在地上跌了个四分五裂。
周北南皱眉:“徐行之,你无聊不无聊!?”
徐行之笑道:“看你心情不好,就说些闲话喽。不过是想叫你开心些罢了。”
周北南:“……滚滚滚,谁心情不好?”
徐行之用扇子搔搔后颈处那一处吻痕一样的红迹:“自你出塔,要么就沉默不语,要么就怪腔怪调。……你以前心情好的时候是这样儿的?”
周北南没再接徐行之的话,独自一个走到队伍最前端,一个人负枪前行。
徐行之正纳闷间,陆御九赶了上来。
他轻声对徐行之道:“徐师兄别介意,他就这么个少爷脾气。”
“没事儿。”徐行之扬扬扇,他根本不会计较这种小事情,“他有什么心事?”
陆御九将声音压低,答道:“……他当年就是在虎跳涧出事的。”
……难怪。
徐行之皱眉:“你可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晓得。”陆御九答,“我捡到他的时候就是在虎跳涧附近。那时,他的魂核已然离体,只差一口气便要消散。我将他救下后也问过他,可他大概是受到过很严重的刺激,灵体分散,关于死前的这一段经历他竟是分毫也记不得了。也因为他灵体不完整,这些年他的灵力也残缺了一大半,始终无法恢复当年之力。他心里总憋着一口气,所以自从知道这次的去处是虎跳涧,他就有了些心结。”
说到此处,他合拢双手,轻声道:“徐师兄莫怪他,他其实不是有意针对你的……”
徐行之笑:“你倒是护着他。”
陆御九抿唇,在鬼面之下露出的半截娃娃脸变成了半只微红的豆沙包:“我与他……其实更多时候是他护我。”
徐行之看着陆御九这憋不住炫耀的小表情,不禁失笑:“你不是还有几个鬼奴吗?我来蛮荒第一日的时候见过。他们都穿着清凉谷的服制,可怎么不见他们像周北南一样成天闲逛?”
“那是我找到的几位师兄的残魂。”说到这里,陆御九脸上红意减退,仍圆润白嫩的包子脸认真地鼓了起来,“周北南已经是我手下鬼奴中最完整的魂魄了,不需耗费精元,他便能自行维持形魂不散;而师兄们的魂核损耗太甚,连显形都困难,平时若是让他们随意出来,我要消耗的精元便太多了。”
徐行之知晓,鬼奴与鬼主是共生关系,一方需得打上烙印、对鬼主宣誓效忠;一方则提供精元、供鬼奴生存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