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清静君主动提起了一事:“行之,你最近是不是瞒着师父做了什么事情?”
徐行之装傻:“哪有?师父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怎会瞒着师父呢。”
清静君笑:“你把你的灵石全押给了九枝灯,赌他能获天榜第四。一比三的赔率。可对?”
眼见被师父拆穿了小九九,徐行之摸摸后脑勺,这才承认:“……嗨,这不就是玩吗?……您没告诉广府君吧?”
清静君:“这是咱们师徒之事,不告诉他。”
徐行之乐了:“师父真好。”
一路尾随而来、隐于暗处、想与徐行之说句话的九枝灯闻听此言,站住脚步,满面惊讶。
随即他抬手掩住了心口位置,双颊透红,唇角亦兴奋得微微发起了颤。
他从暗处看向徐行之的背影,心生欢喜,目光灼烫地追随着他步步远去。
渐渐的,那目光便浓缩成了浓烈的渴望与熊熊燃烧的占有之欲。
笑过后,清静君惯性搓捻着衣袖,问道:“你很看重九枝灯?”
徐行之解释道:“小灯他的确有剑术天赋,近年来剑术突飞猛进,我赌他获胜,也不是无的放矢。”
清静君微叹,说话一如既往地缓慢温柔:“行之,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是对旁人太过用心:我赠予你的天才地宝,你拿去给孟重光修炼;我让你用来加强‘闲笔’的灵石,你拿去赌九枝灯获胜。尤其是孟重光,你把那些东西给了他又有何用?我早告诉过你,他是……”
提到孟重光,徐行之嘴角便不自觉扬起:“师父,我心里有数。但重光实在是个好孩子,与他在一起我很开心。有我守在他身边,他不会做出僭越之事的。”
清静君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你与他……可有什么?”
徐行之没能听懂:“什么?”
清静君说:“你提起他时,与提起九枝灯时神情很是不同。”
“有吗?”徐行之对此浑然不觉,反倒兴冲冲地讲起自己的发现来,“……对了,师父,咱们风陵山并不禁止双修,对吗?”
清静君点头。
徐行之:“……我近来发现,重光与小灯似乎关系不错。他们从小就打打闹闹,但今日小灯被程顶刁难,重光却有出面维护,岂不是一对欢喜冤家?”
徐行之一提起这对师弟,话就没个完。清静君耐心地听他说了许久,才缓声道:“行之,关于这些顺其自然就好。但是我有一言,你得记住:不管何时,你心中都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徐行之爽朗道:“我这不是关心后辈么。不过师父说得有理,弟子记住了。”
清静君笑了开来,不再提及此事:“我那里还有些灵石。今日若是我先醉倒,灵石便归你,也省得你输了之后,灵石亏空。”
徐行之大笑:“师父,这是你说的啊,咱们一言为定。”
傍晚时分,徐行之方归。
风陵山弟子集体安歇在东殿,见徐行之回来后脸色不大好,便纷纷围了上来:“师兄,你没事吧?”
徐行之摆摆手,一脸绝望:“没事儿。师父醉倒了,我将师父安置好了才回来。就是我方才遇见了广府君,他又要罚我抄书,后天一早就要把抄好的经书送到他殿外。”
元如昼笑道:“师叔也是想叫你多修身养性,免得又像今日一样跑去剃人头发。”
徐行之痛苦道:“他是想叫我死。”
元如昼关切道:“师叔叫师兄抄什么?大家一人抄一段,不就可以了?”
徐行之:“……《太上元始天尊说北帝伏魔神咒妙经》。不过不必了,师叔他精明得很,若是瞒天过海不成,他非要加倍罚我不可,到时候还会牵累你们。”
说到此处,他环顾四周,发现九枝灯和孟重光都不在屋中,便道:“我出去走一走,醒醒酒。你们别管我,早些安歇了就是。”
待徐行之一走,众弟子便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正在谋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