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热,不过才6月份,美国便如同一个大火炉,空气焦灼,炙热难忍。
上周的时候维爱已经抵达了芝加哥,因此那场特大暴雨他们也是知道的,如今听胡克这么一说,戚暮这才想起来,那位被喻为“世界上脾气最好的指挥家”的斯威尔先生,正是犹他州人。
音乐拥有传递希望、让人坚强振作的神奇力量。当你心情低落的时候,听一首唯美委婉的圆舞曲,便会重拾自信;当你遭遇坎坷的时候,打开一首振奋昂然的进行曲,便会再有动力。
悲伤是会传染的,但是支持与鼓励却更有分享的价值。
多伦萨先生点点头,轻声说道:“斯威尔的想法很好,我也认为专门为犹他州的人们演奏一首曲子,是非常好的建议。”
胡克也是赞同道:“是的,其实乐团里的所有人都很赞同斯威尔先生的想法。而且多伦萨先生你知道的,斯威尔先生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这样温柔的他有了这样的提议,我想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忍心反对。”
从一个大络腮胡子的口中说出这种话,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但是戚暮却深有感触地说:“是啊,如果是斯威尔先生提出这样的建议的话……确实很难让人拒绝。”
“不过这难就难在到底应该怎样演奏那首曲子。”
听到这,戚暮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最后选择了什么样的一首曲子?”
胡克脚下的步子一顿,接着回答道:“是德沃夏克的《E小调第九交响曲》。”
第二百零一章
安东·德沃夏克,是十九世纪捷克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
这位经历过捷克民族复兴运动的音乐大师,18岁就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部音乐作品,24岁时更是写下了著名的《茨格尼斯的钟声》。自此以后,一生作曲无数,为古典音乐辉煌灿烂的文化做出了伟大光荣的贡献。
就像《e小调第九交响曲》的名字一样,很明显,这是德沃夏克的第九首交响曲。
这首曲子是德沃夏克在美国担任纽约音乐学院院长的时候,谱写下的一首交响乐,几乎只要提到“德沃夏克”这个名字,所有人都会想到这首《第九交响曲》。
这首曲子还有一个别名,叫做《自新世界》。
这是一首充满希望与光明的交响乐,激昂热烈的旋律、顽强不屈的主题,上百年来已经鼓舞了无数与黑暗斗争缠绕的勇士,激励了他们永不放弃的决心。
听到这首曲子的名字时,戚暮便忽然意识到:“是要表演第四乐章吗?”
此时电梯门已经打开,几人一起走出门,只见胡克点点头,说道:“是的小七,我们最后选择的就是第四乐章,大家对曲子的选择没什么疑义,但是对乐器阵容却有很多不一样的看法。”
说到这的时候,众人已经走到了一扇实木大门前,刚刚还非常高兴的胡克此时已经愁容满面,他重重地叹了声气说道:“多伦萨先生,塔克曼先生,莫托尔先生,还有小七……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等你们进去,大概就会明白了。”
话音刚落,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中,胡克先生仿佛认命一样地地按下大门把手、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大门。首先那门只是开了一条缝,好像有了一点声音传了出来,等到那缝隙越来越大后……
几乎形成实体的声浪刷的一下便冲出了大门!
“圆号、小号和单簧管,《第九》就是以管乐器为主题,如果想要和我们的周年庆主题相契合,那就必须得有一方做出让步!‘弦乐器之夜’是我们这次宣传的重点,已经宣传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突然改变主题?!”
“但是你见过有哪个乐团敢用弦乐器去表现《第九》的?达利,你别想当然了,你敢说你听过有人用弦乐器表演《第九》?!!”
“那你想怎么样,鲁卡?在音乐会的最后,让我们用一首铜管乐器主题的曲子作为压轴曲目?上帝啊,海报和门票上的‘弦乐器之夜’,弦·乐·器!你看不见吗?!”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准备用什么代替圆号?代替小号?代替单簧管?!”
……
只见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厅里,灯光洒亮,窗明几净。一张长达十米的大会议桌将整个纽爱乐团分为了两部分,两方各自坚持自己的观点,正在激烈地争吵着,谁也不肯让谁一步。
而在那会议桌的前方正中央,坐着的是淡然微笑着的斯威尔先生。看见这位和煦温柔的指挥大师,戚暮忽然想起:“胡克,纽爱怎么可能发生争执?世界上还有人忍心拒绝斯威尔先生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