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11月的维也纳,秋风萧瑟,空气里都带着分冷肃的味道。或许是因为它本就身处大陆内部,不像伦敦、巴黎一样,有着温润潮湿的海风,在这样干涩微冷的天气里,一旦到了夜晚,维也纳更是气温骤降。
戚暮用右手拎着自己的琴盒,将大衣的袖子往下拉了拉、挡住手指,勉强地遮住一点迎面吹来的寒风。
被这呼呼的寒风吹着,等到戚暮接了对方的电话时,低悦好听的声音里已经带了点沙哑的意味:“闵琛?”
一听到青年声音里的低哑,闵琛眉头一蹙,直接问道:“着凉了吗?”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喉咙里有些不舒服,今晚戚暮便没有再乘坐地铁回公寓,反而是准备打车。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街边站了许久,都没有一辆空车停下,让他就这样在瑟瑟寒风里站了许久。
戚暮轻轻咳嗽了一声,尽量润了润嗓子,声音也稍微正常了一点:“嗯,好像有点受凉了。今天晚上乐团里的人都在聚会庆祝,所以玩得晚了点,可能稍微着了点凉。”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些担忧:“早点回去,注意保暖,我记得……公寓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就有一间便利店,你可以买点生姜煮了喝。”
这时戚暮恰恰好不容易才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赶紧坐了进去,然后笑着说道:“嗯,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感冒而已。现在正好是换季,感冒还是很常见的,乐团里就有几个人感冒了,不用太在意。”
“……可是,我会心疼。”
那声音低醇动人,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好像在戚暮的心里响起,让他彻底地怔住。
过了许久,他才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更柔和了几分:“嗯……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就算是这样,电话那边的男人还是十分不满意:“我现在正在日本准备登机去s市,明天要在s市交响乐团音乐厅进行演出。你在华夏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我会在华夏呆三天,可以帮你带过来。”
戚暮想了想:“我好像没有什么需要的,你帮我向s市交响乐团的祝叔叔、程阿姨他们问声好吧。”
“嗯,好。”
接下来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里,戚暮几乎没再开过口。那个霸道任性的男人以“喉咙不舒服就少说话”为理由,限制了他说话的权利。于是一路上,安静狭小的出租车内只能听到青年低低的几声“嗯”、“好”,最多最多也就变成两个字——
“不好。”
在戚暮付了车费下车后,对方仿佛突然意识到:“我记得……楼底下的车库里停了一辆车,你可以开,钥匙应该放在玄关的第二个抽屉里。”
已经进了公寓后,室内温暖的热气让戚暮慢慢地舒服了一些,他按下了顶层的电梯按钮,无奈地笑着说:“可是你难道忘了吗……我还没有考过驾照。来欧洲以后,一直很忙,似乎没办法抽出身啊。”
闵琛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却是语出惊人:“我让丹尼尔给你找一个司机。”
戚暮:“……”
良久,他哭笑不得地说:“哪儿有这么夸张,维也纳就这么大,我不需要一个司机的。”以免对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戚暮赶紧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道:“我要开门了,得挂电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