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炎夜双拳紧攥,骨节都发白了。楼清羽怕他怒火中烧做出什么事来,将手覆在他拳上,稳稳握住。
迦罗炎夜稳了稳心神,慢慢镇定下来,沉声道:「所有人下去各领五十杖。」
众人都微微一颤,哭道:「陛下开恩!」
五十杖,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楼清羽轻声道:「现在童儿还昏迷不醒,正需要人伺候。你把所有人都责罚了,谁来照顾他?他们都是童儿一进宫就服侍
他的人,不如先把杖责记下,让他们好好伺候,戴罪立功。」
迦罗炎夜运了两口气,不耐地挥挥手。
楼清羽连忙让他们下去,众人都感激地退下了。内殿里只剩下二人和昏迷的童儿。
楼清羽见迦罗炎夜神色倦怠,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迦罗炎夜低声道:「童儿这个样子,我怎么能离开?」
「你是皇上,要保重身体。童儿这里有我呢,何况还有秀清在,不会有事的。」
迦罗炎夜抬头看他一眼,低低叹道:「我错了……」
这一声轻叹低幽清浅,带着淡淡的倦怠和无奈。即使是帝王之尊,也有他无能为力的事,这是迦罗炎夜第一次如此清晰地
意识到这一点。
楼清羽望着孩子,似喃喃自语般呢喃:「所以我不愿你作皇帝……」
这句话,迦罗炎夜也许听到了,也许没听到。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仔细地看着童儿。
过了半晌,他慢慢站起身来。楼清羽以为他要去休息了,正要说话,却见他扶着床框,身子微微一晃,竟向前软倒。
楼清羽吃了一惊,立刻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迦罗炎夜刚才一起身,只觉眼前一黑,浑身无力,剎那间人事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醒转,发现仍是半夜,自己正躺在承干宫偏殿的床榻上,楼清羽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他揉了揉额头,觉得胸口有些憋闷,浑身酸软。
春风渡.下
「朕怎么了?」
楼清羽神色平静地道:「你有身孕了,已经一个多月。」
「……哦。」迦罗炎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是沈秀清给朕诊的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