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清凉,与端木回春越来越烫的脸成对比。
“亲亲,你怎么了?”姬妙花停下手,抬眸望着端木回春只有几寸之距的眼睛。
端木回春垂眸看着手中的烙饼,淡然问道:“峰主好了么?”
“好了。”姬妙花见他起身要走,忙拉住他道,“还有其他伤口。”
端木回春道:“我可以自己来。”
姬妙花看着他伸出的手掌,犹豫了下,恋恋不舍地交出手中的药瓶。
端木回春接过药瓶,纵身上树,坐在树杈之间,背后抵着树枝,打开瓶子替自己上药。
姬妙花在下面不放心道:“亲亲,树上不安全。”
端木回春道:“比在峰主身边安全。”他说完这句话,下面半晌没声音,端木回春先是忐忑,不知他会如何应对,随即又觉得痛快。落跑被抓,这大概算的上他一生之中最狼狈的事情之一,对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已连虚与委蛇之心都欠奉。
不知过了多久,火光稍黯。
姬妙花在树下极小声地喊道:“亲亲。”
端木回春闭目,充耳不闻。
姬妙花似乎死心了,就这么靠着树干坐下,任由火光越来越暗,直至完全熄灭。
端木回春睁开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
若说流落西羌以来,有什么时候让他感到松一口气,便是晚上。夜间的黑暗抹掉了中原与西羌的区别,让他偶尔可以骗骗自己,其实他仍在睥睨山,或是——
栖霞山庄。
天际刚有了灰色,姬妙花就醒了。
他起身之后,眼睛便一眨不眨地望着树枝上那高高在上的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弯起。
鸟儿苏醒,鸣唱。
端木回春腿动了下,似醒非醒。
姬妙花见机不可失,猛然大叫一声道:“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