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凉水咣当一声浇到了埃文的脑袋上,连伽尔的嘴角都跟着抽了抽。
“对了,我们——我和卡尔,”阿尔多远远地看着不知道说了什么,正笑得一脸灿烂的卡洛斯,对伽尔说,“可能过一阵子会搬出去,这么长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非常过意不去,以后欢迎你常来拜访。”
当然如果你不来打扰我们,那就更好了。
伽尔的笑容在嘴角凝了一下,随后低声问:“搬到哪里?”
“弗拉瑞特庄园的旧址。”阿尔多说,当他看着卡洛斯的时候,脸上会不由自主地带上柔和的笑意,“那本来就是他的家。”
伽尔沉默了。
用脚趾头想想也不会是卡洛斯那个穷鬼买的房地产——应该说真不愧是阿尔多大主教么,每一招都能踩在卡洛斯的软肋上。
伽尔曾经觉得自己很聪明,却从来不知道阿尔多大主教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目光能落到多远的地方——好像除了卡洛斯,他在一千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一千年后将要发生的所有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在走棋,看起来好像毫无关联,但是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却发现所有的东西成了一个完整的局。
借助克莱斯托的禁术囚禁了撒旦,完美地构筑了黑暗力量为核心的结界,从此剥离了克莱斯托赖以生存的平衡术,在这一千年的时间里不断地削弱对方,以至于一千年以后,除了再次结盟,克莱斯托大祭司没有任何选择。
而由于结界的存在,迪腐越来越少,可供结界核燃烧的能量也越来越少,他会在这个时候重新出来延续结界……而同时,也是在延续圣殿。
惊醒在和平中醉生梦死的人们,再把千年前圣殿的骑士精神像星火一样传递下去。
“你会照顾好他么?”伽尔问。
阿尔多摇了摇头:“你没发现他才是不需要别人照顾的那一个么?他的生活中可以没有任何人,自己都能自娱自乐、没心没肺地活得好好的,我……我却不行,我才是那个……不能离开他的人。”
伽尔略微带刺地说:“是么,只是我觉得,大主教阁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阿尔多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赞扬”:“谢谢,不过我想确实是这样的。”
“但卡尔并不是你的战利品,”伽尔冷冷地说,“如果你让他受了委屈,我保留随时接他回来的权利。”
哟?这是示威?
阿尔多挑了挑眉,圆滑而尖锐地说:“我觉得,如果那位查尔斯?弗拉瑞特伯爵还活着,说不定也会说出和你说一样的话,难怪卡尔一直觉得你们很像。”
“没有人喜欢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即使是自己的祖先,”伽尔说。
他顺着阿尔多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卡洛斯被艾美塞了满怀的绷带和药品,并被指使着去帮忙包扎轻伤的猎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