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使然,唐越看到不同寻常的事情总要往伤病上套,是全身性水肿还是局部性水肿,是下肢静脉瓣膜功能不全还是脏器功能衰竭?
一个人意淫了会儿,唐越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山见那群人自顾自地忙活并未驱赶他们,悄悄松了口气,但依然固执地挡在唐越身前。
唐越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紧张,这群人看着凶神恶煞,但纪律很好,并未表现出杀意,看着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他们这群人深夜还带着一个病患赶路,要么是那病患病情严重急需就医,要么是后头有仇人追杀,不管是哪种,肯定都不想节外生枝。
两个形同乞丐的老少组合,在他们眼里肯定没有一点杀伤力。
第004章如此残暴的大爷还好是他护卫
土地庙里很快就散发出了米粥的清香,伴随着米香还有一阵药味,唐越伸头探脑地往那药罐里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他总算能肯定那个男人是病了,打从进门后,轿子里的人一言不发,连动都没动过,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昏迷着。
“郎君,先喝药吧。”壮汉将药倒在银碗里,小心翼翼地端着跪在轿子外。
唐越暗暗咂舌,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出门竟然还带着银碗,再瞟一眼那边整理好的床铺,唐越更是羡慕了。
干草铺一层,席子铺一层,厚厚的毯子铺一层,还有素色的被子,床头摆放着玉枕,和他们一比,自己这边简直惨不忍睹。
就在此时,一只手掀起帘子的一角接过药碗,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只手太过诱人,唐越脱口而出:“喝药之前应该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那壮汉一双虎目瞪过来,脸上渐渐浮现出喜色,“小郎懂医?”
“咳……略懂一二。”唐越没敢托大,他是外科医生,学的还是西医,中医虽然接触过,但确实只是略懂一二。
而且他现在身边既没药也没工具,就算知道病人的情况也不好下手。
那壮汉看了看他的年纪,遗憾地摇头,显然把唐越谦虚的话当成真的了,他们这一路上不知道找了多少医者,怎么也比一个小郎厉害。
不过他还是听从唐越的话,让人盛了一碗粥过来。
轿子里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唐越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落在那只手上,五指修长,指腹饱满,指甲圆润干净,但却少了些血色。
唐越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戳了戳掌心的老茧,嘀咕:“等老子保养保养,也能有那么好看。”
唐越已经困了,他撑着眼皮保持一点清醒,想看看那轿子里的人长什么模样。
那边床早就铺好了,怎么这个男人还躲在轿子里不出来?唐越背靠着潮湿的墙壁,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们追来了!”一声惊慌的呼叫惊醒了唐越,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那群人个个拔出刀剑,挡在轿子前面。
唐越迷迷糊糊地想:你们拍电影呢?
一双干燥粗糙的手拍着他的脸颊,山焦急地说:“郎君,快起身,咱们得快些跑。”
“怎么回事?”唐越用冰凉的手搓了搓脸,看到一群黑衣人堵在了门口。
他张大嘴巴,瞪大双眼,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欲哭无泪了,睡个觉都不能安生,还得被搅进打群架中,警察呢?快来制止这群暴民!
“走不了了。”唐越心情沉重地说,连他都发现,那群黑衣人把这破庙包围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山努力的将自己瘦干干的身体挡住唐越,而和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大汉们也努力地把轿子围护着。
都是一群忠心护主的好人啊!唐越暗暗感慨。
大概是因为这群人进来后没有赶他们出去,所以唐越对他们很有好感,见他们有难,自然而然地认定外面那群黑衣人才是坏蛋。
而且全身上下裹得黑漆漆的,跟黑寡妇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两边很快就打起来了,唐越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曾参与过一两起斗殴事件,但大家都是拳打脚踢,可不像这样动真刀真剑。
刀刃隔开皮肤刺入肉体的声音他比谁都熟悉,鲜血喷溅的画面他也天天见,唐越到底是学医的,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非但不觉得恶心,还有心情研究这一剑刺中的是哪个脏器,要怎么补救,那一刀砍到的是哪条动脉,还能活多久。
很快就有人倒下了,血腥味顺着风扑面而来,时间一长,饶是唐越见惯了生死,切惯了尸体,也被熏得够呛。
两边的人数在锐减,唐越判断出还是轿子男这边更有赢面,这群护卫以一敌三也不落败,当真是高手。
他正思考着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上去帮忙?
这轿子男身份明显不一般,如果能主动上去帮一手,说不定能抱上一根粗大腿,他初来乍到的,有个靠山总归会心安些。
不过,就他这小胳膊小腿,估计还不够对方一刀切的,万一没帮上忙反而丢了小命,那才叫得不偿失。
他轻轻推了下山,小声问:“山大爷,您武功如何?”这老大爷看着行将朽木的样子,但能一个人来接他,想必是有些本事的吧?
“郎君,使不得,您唤奴山即可。”
“随便啦,你先说打不打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