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嫔的情况虽有些危险,但到底还不是十分危急,郑恩听过太子的吩咐,道了一声是便出去了。他得去太子妃和赵嫔两边都盯着。
此时在东院里,赵嫔躺在床上,身下是雪白的锦垫和锦被。她咬着软木,身体如撕裂一般,不断有疼痛穿过来,额头上是不断从身体里渗透出来的汗。宫女坐在她的旁边,不断的换着帕子给她擦汗。
产房里的四个产婆面色有些不好,围在一地嘀嘀咕咕的,赵婳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羊水破了”“宫口没开”的字眼。
赵婳没有经历过生产,但看产婆的脸色便知道,只怕她现在生产得并不是那么的顺利,很可能遇到了难产。
她有些着急,她一边在想她会不会死在这里,她不想死,她从来都是想要灿烂的活着,光鲜亮丽的活着。求生的欲望和此时的困境矛盾在一起,让她跟着不由焦急起来。而另一边,她又还在想,太子妃那边生了吗,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不,她得努力,倘若太子妃生的会是儿子,那她一定得生在她的前头,她不能让太子妃比下去。
各种念头交杂在一起,让她越来越为自己焦急,偏偏没有解脱困境的办法,只能越加焦躁起来,而这又让情况变得更加的坏。
坐在旁边给她擦汗的青心也感受到了从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焦躁,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的主子一向聪明镇定,处事从容,极少会出现这样焦躁的情绪,唯一的一次,是当初徐选侍生产之后。虽然她至今不知道,那时自家主子为情绪波动,但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她那时候的情绪焦躁。
而这一次,这样的情绪再一次从自家主子身上出现了。
青心也有些心焦起来,她们是主子的仆从,主荣仆荣,万一主子出了什么事,她们以后也要如落叶一般飘零辗落起来。
她正想着万一主子出了事,她们这些下人要何去何从,这个时候,青盏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几位奶娘点头致意了一下,然后便走到赵婳的床边,凑到赵婳的耳边轻声道:“娘娘,太子妃娘娘生了。”
赵婳的心立刻揪起来,眼神望着青盏,想要问她生的是什么,偏偏嘴里塞着软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青盏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跟她道:“太子妃娘娘生的是郡主。”
赵婳松了一口气,跟着又听到青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道:“娘娘,您看,老天爷都是站在您这边的,请您一定要努力,将两位小殿下生下来。”
赵婳在心里不由想到,是啊,老天爷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太子宠爱徐莺,可是徐莺至今没能比她先生下儿子来,太子妃比她先生产,同样生的只是女儿。老天爷这样安排,或许为的就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