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出于尊重,所以这里的人没有拿下他的面具。可即便这样,涯也能清楚的看到墨溪断发青的脸色。
“涯公子,幸会,在下末倾。”这时候,一直守在墨溪断身边的儒雅男子突然开口了,嗓音温润而磁性:“你不必担心,虽然墨公子的脸色很差,但是他的脉相已趋平稳,只要好好休养,此次重创必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涯闻言转头向他看去,一时间竟有种被刺伤的感觉。
过于完美的脸涯已经无法形容,形状柔和的唇瓣天生带着温润的笑意,轻轻勾着,春风化雪般的温暖。
那是一种水墨画卷般的仪态。
仿佛能透出光芒般的皮肤看不到一丝瑕疵,但最让涯移不开视线的,还是对方那对湖蓝色的双瞳,如最宁静的湖泊,一池碧波上浮动着浅浅的虹光。
涯从没见过如此这般纯净的眼神。
仅仅只是被他注视着,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以至于控制不住的挪开视线。
他不喜欢被这样的眼睛盯着,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很肮脏。
随后,涯拉开衣服的下摆坐在了床边,并伸手探向了墨溪断的脉搏。
随着脉动在他指尖流过,涯的脸色稍缓。墨溪断的脉相虽不算很强,但很平稳,在那么重的伤势下,能保证如此的脉相,实属不易。
应该是受到了相当好的照顾。
只是,涯却能感觉到,墨溪断看似跟严凌枫骤然不同的极好待遇,却是暗藏着一些意图。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照顾墨溪断的男子跟他身后的那人一样,是血统最纯正的月颜族。
天身带着蛊惑的神秘种族。
但即便如此,涯也不得不从心底感激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墨溪断不会恢复得那么好,要知道,墨溪断的伤势比起严凌枫要严重得多。
。这个时候,涯发现墨溪断躺着的床有些特别,材料是上好的古木,这很正常,奇怪的是,在床的周围有许多雕刻精美的凸起,末端形似兽首,中央有延伸出来的木枝,中通外直,管口均正对着床中央的墨溪断。
“这是什么?”涯指着一个孔洞转头看向男子淡淡的询问出声。
“是用药汁来熏蒸的管道。”男子微笑着解释,并瞥了一眼旁边的沙漏,似乎是已经到了用药的时间,他便伸手拉了拉床边的一根绳子。紧接着床身之内便传来机括运转的声响,液体倾倒于铜制器皿中的流水声以及随之而来的高温蒸腾的声音,想必是将药汁倒在了烧热过的器皿中以催出蒸汽,似乎是为了验证涯的猜测,床周围顿时便被白色的烟雾笼罩,浓浓的药香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而涯进门前闻到的正是这种味道。
“墨公子伤势很重,一度陷入昏迷,根本无法顺利的将药喝下去,所以我只能用熏蒸的方法来用药,每隔三个时辰一次,每次半个时辰,有助于墨公子体内的经络自行修复。”
说着,他从床边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缎布囊,抖开赫然是各种细长的银针。
“药熏的时候施针是最好的,可以加速行血,有助于将他体内的淤血打散,疏通经脉。”说着,他开始对墨溪断的各个穴位进行扎针。
男子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的开始为墨溪断施针,这显然不是个轻松的任务,细密的汗珠很快便布满了他饱满的前额以及挺翘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