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末倾知道墨溪断不想再谈,只好理解的笑了笑,而后帮他盖好被子便转身出去了。墨溪断的伤看起来还算稳定,他也不好一直待在这里。
何况,他得看出来,墨溪断想一个人独自想些东西。
寂静的房间里,此刻只剩下墨溪断一个人。
他并没有睡意,深沉的双眼看着天花板,思绪流转。
他依旧没有往事的记忆,更记不起那个灰发男人到底是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他发现自己看到对方就会有种无法妥协的焦虑。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约觉得这种焦虑并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断臂。
回想起那个男人被自己摔了药后的眼神,墨溪断的双眼的烦躁就越发的明显,扰得他只能不断地变换睡姿。
但更让他心烦的是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冷静到近似乎淡漠的态度。
让他有种想伤害他的冲动……
*****
末倾出门后便看到院子里呆站着的涯。
他站在厚厚的枯叶中,一袭全黑的长袍的他如深秋里最浓重的沉墨,透着一种无声的压抑与深沉。枯黄的落叶不时在他身边飘落,那双低垂着的双目平静无波,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而末倾则从他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涯并没有去处理自己的烫伤。
“涯公子……”末倾走上前,想起墨溪断说的话,却一时不知道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最后只是告诉他是这一场误会,让他别太难过。
“……”涯随意的笑了笑,双眼里却有着一份黯淡的了然,似乎知道些什么,而后又道:“药不能不服,我再去煎,你想办法让他服下。”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末倾有些不安。
“但是涯公子你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末倾的声音很轻,夹杂着自然流露出的担忧。
“我没事。”涯摇摇头,灰色的睫毛都透着疲惫:“我想他应该不肯再吃我煎的药,你有什么办法在不改变汤药的性质下但改变气味么”
末倾点点头,表示可以办到。
后来为了让涯不那么累,他还跟着涯去了药房帮忙煎药。
在两人辛苦了一个下午后才总算熬了碗新的汤药,这次则由末倾端给墨溪断。
当看到末倾将汤药端进房间后,站在院子的涯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自嘲的笑了笑。
他其实已经看出来了……
墨溪断对于刚才的那个男子,有着某种程度的好感。一个人的眼神能说明很多问题。墨溪断这个人虽然爱笑,但是对于不喜欢的人,他的笑意却从来不会真的达到眼底。可对于末倾,墨溪断的笑容和温柔却是真切的。
他其实已经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