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伸出舌头在鼻子上舔了舔,喷出一小股白气,闭上了眼睛。
渴了。它睁开一只眼睛,四周依然一片死寂。
于是它低下头,伸了舌头在雪地上舔了舔。
雪地上有些反光,它抬起头。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彩后面露了出来。它定定地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很久都没有动。
这是小狼对着月亮发出的第一声嚎叫,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悠长和悲凉。
徐北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有点太迅猛,觉得腰被扯了一下,揉了半天。他光着脚跳下床,跑到窗户边,看到一个黑影在对面墙头上蹲着。
“刀疤哥,”徐北开了窗压着声音冲那黑影叫了一声,“你他妈半夜瞎嚎个屁啊……”
沈途从对面墙头上跃下,又轻轻跃上了徐北窗台外的屋檐,动作轻巧而迅速,徐北还没看清,沈途的脸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是不是你嚎来着。”徐北被灌进来的寒风冻得一哆嗦,牙齿跟快进版敲木鱼似地“得得”着。
“不是我。”沈途的眼睛在夜里看起来很亮,徐北突然想起了郎九,他没在夜里看过郎九的眼睛,不知道会不会也是这样……
“不是你?”徐北缩了缩脖子,“我怎么听到有狼叫。”
“是想你儿子了吧。”沈途轻轻跳下屋檐,回到了对面的墙头上。
徐北撑着窗台沉默了,已经半夜了,他始终没睡踏实,迷迷糊糊中几次翻身时都下意识地用手往身边摸索,却几次都落了空,没有摸到那个总是趴在他边上的热呼呼的大毛球。
“睡吧。”沈途在月光下小声说了一句。
“你呢?”
“我正在睡。”
徐北关上窗户回到床上,他觉得这个沈途挺怪。一开始说要休息三天,徐北是不能接受的,三天,小狼在班大同那里别说呆三天,就是三秒钟,他都觉得心疼。
只是沈途说要休息,他考虑到还需要这个人帮他把小狼救出来,所以没多说什么,咬牙忍了。可没想到这人所谓的休息,居然是在大雪天蹲在墙头上。
这练的哪门子功呢,徐北抱着被子,古墓派的么,操。
五点多天还很黑,寒风吹得紧,地上的浮雪时不时地被卷起来,打在人的脸上隐隐生疼。
林睿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拎着一卷链子进了院子,其实建在郊区的狗场已经没有狗了,荒了很久,新狗场离这里很远。比起新建的狗场,林睿倒是更喜欢这里,方圆十里没有人烟,一片萧瑟,很合他的胃口,也特别适合野化。
雪狼趴在笼子里,应该是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却没有动,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
林睿走过去,把拴着它的铁链从雪地里拉了出来,抖掉了上面的残雪,雪狼被拽得不得不站了起来,眼神里全是怒火地盯着他。
铁链上的齿印几乎每一环上都有,又深又密,林睿笑了笑,猛地把铁链往外一抽,雪狼没有防备,瞬间就被扯了过来,卡在了铁笼上。
它回过神来之后异常愤怒,拼命地挣扎着,嗓子里发出怒吼,鼻子里不停地喷出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