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陵站在院外,问那个筛糠的听差:“你家里这是怎么了?哈先生呢?”
听差受了大惊吓,此刻刚刚缓过了一口气:“哈先生夜里走啦!何将军不让他走,结果这个李师长呢,不但放走了哈先生,还把何将军给铐了半夜,等哈先生走的远远的了,才把何将军给放了开。何将军这就气疯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枪,追着李师长满楼里打,幸亏李师长身手好,一溜烟上了天台——对了,金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啊?”
金世陵愣了愣:“哈先生走了,那你们家现在是谁管事啊?”
那听差答道:“哈先生走了,以后就得是我们将军管事了——再没别人了啊!”
金世陵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那……那我改天再来吧!我说小老弟,你们何将军要是真烧房了,你可得第一时间给消防队打电话!”
听差连连点头:“哎,知道了。”
李世尧在天台上滚了一身灰尘,所以下来之后就先浑身拍灰,然后才走入一间小客厅内。因见何宝廷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他便出言笑问道:“你身上没藏枪吧?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你可不能跟我玩儿阴的。”
何宝廷方才在楼内来回狂奔追击李世尧,后来又到院内对着天台吼叫许久,此刻真是累的气息奄奄,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镇定模样,其实只剩下了喘气的力量。
李世尧斥退房内卫士,紧接着走到沙发前,心中高度警戒,脸上却是笑嘻嘻的:“真没带枪?我得搜搜身!要不然一言不和,你再掏枪把我崩了!”说着他蹲下来,一只手从对方的腰间一直向下滑到屁股,又从屁股往双腿之间游走。
何宝廷奋力打开他的手:“我叫人进来了!”
李世尧嗤笑了一声,也瞧出何宝廷是折腾的狠了,现在就剩下了个死鸭子嘴硬,便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哎,宝贝儿,咱俩谈谈吧。”他边说边起身坐在了何宝廷身边,不动声色的继续动手动脚:“我说,你这人有点太自私。人家哈大师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一辈子就讲个修行;你可好,非得留着人家给你当管家,你这不是要毁了哈大师吗?你要是觉着他那人好,喜欢他,那就得让他好上加好;不能为了自己,去挡人家的路。你想啊,这哈大师要是真让你强留下来了,他那心里能高兴吗?他往后的日子能过的舒坦吗?昨夜里我要是不出来放了他,你就是好心办坏事!到时候哈大师不痛快,你瞧他不痛快,你也不高兴,双方没有一个落到好处的,何苦来?再有,就是这哈大师是去拉萨,拉萨那地方不打仗,很安全的,等他在那地方呆腻歪了,兴许就又回来了嘛!你要实在是想他想的厉害,你去瞧他也成啊!”
何宝廷听到这里,蹙起眉头喃喃说道:“对,他喜欢好玩的东西,拉萨没有什么好玩的,他呆上半年,一年,一定就觉得无聊了。对,你说的对。”
李世尧抬手将他揽进自己怀里:“好啦,宝贝儿,我陪你等他还不成吗?”心里想:“这秃驴走了还祸害人!先把怀里这个稳住,等过一阵子再说!妈的秃驴敢回来,老子就宰了他!”
何宝廷靠在李世尧怀中长久的出神,后来忽然听见李世尧的肚子里打鼓似的乱响,就叹了口气说道:“饿了?吃饭去吧!”
吃过早饭之后,何宝廷闷闷不乐的走到院内草坪上坐了下来。此时已是冬季,温度不高,天气却是难得的晴朗,那阳光明媚灿烂,照的人身上暖融融的。
李世尧走过去,也一歪身在旁边盘腿坐下了:“地上怪凉的,你乐意坐,过来坐我腿上吧!”
何宝廷仰头闭目,轻声说道:“李世尧,刚才我不该用枪打你。”
李世尧握住他的手:“怎么忽然就良心发现了?”
“哈喇嘛已经走了,你要是也死了,那我就不活了。”
李世尧看他那态度郑重其事,又细想这话,发现在何宝廷心中,自己的地位是明显高于哈丹巴特尔的。
“秃驴走了,他是发疯;我要是死了,他就自杀——这很说明问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