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对广场舞并不感冒，倒是站在旁边几个练太极拳的老大爷老大妈后面围观了会儿，然后默默跟在后面比划了两下。
老大爷老大妈一见竟然有个外国人跟着他们学太极，顿时有一种国粹被认可的自豪感，甚至热情主动地上前帮他纠正动作……
肖婕挺着个肚子自然无法加入这些颇为剧烈的运动，但是散散步还是可以的。围着广场周边走了一圈下来，发现婆婆吴婧茵不知什么时候从佳木斯的队伍里退了出来，正甩着手臂往自己这边走来。
于是默默递上水杯和纸巾。
“没想到动作看起来简单，真的跳起来还挺累的。”
吴婧茵接过杯子灌了几口水，举起杯子看了一眼，“柠檬蜂蜜水？”
肖婕点了点头，“出门前随便泡了点儿，要是喝不惯我过去拿矿泉水？”
一些外国人好像只喝凉的矿泉水，她不大确定久居国外的婆婆是不是也有这个习惯。
吴婧茵拉住她，“不用。”又看了眼手里的杯子，“你平常经常弄这些？”
肖婕微微一笑，“闲着瞎弄的，您不嫌弃就好。”
吴婧茵笑了笑，“好久没喝了。”上前挽住她的手臂，“陪我走两圈？”
“好。”肖婕任她挽着自己的手臂，两人沿着外围的石子小径慢慢散步。
肖婕不擅长找话题，倒是吴婧茵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了很多。她的话题很广，大多都是她在国外游玩的那些经历。肖婕安静地听她说，偶尔应上一两句，或者在她说得口干舌燥之际递上水杯。
两圈下来，吴婧茵终于结束了侃侃而谈。
她望了眼远处带着两个小男孩玩得正欢的大儿子，原本跳脱的语气不自觉带了丝叹息。
“辰毅小时候我几乎没怎么照顾他，没想到不知不觉他都长这么大了，还要当爸爸了。”
“时间过得很快。”肖婕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眸光也不觉温柔了几分，“他应该没有辜负您对他的期望吧？”
“他很dú • lì！很棒！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
吴婧茵眼底一亮，毫不掩饰自豪，“我以他为傲，真的，他真的很厉害……”摇了摇头，有些激动地看向肖婕，“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爱他？”
大概是耳濡目染久了，她的表达方式显得很直接。
肖婕弯了弯嘴角，“没有，但我看到了。”
吴婧茵张了张嘴，半晌才自嘲一笑，“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停顿了一下，语气低落了些，“我从前几乎没怎么管过他，他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出国了，后面连联系都少的可怜……”
叹了口气，她握住肖婕的手，“航航比辰辰要幸福，因为有你这样一个爱她的母亲。”紧了紧肖婕的手，“虽然这样说有点儿自私，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弥补辰辰，像爱你的儿子一样爱他，可以吗？”
望着那双和欧辰毅肖似的眼睛，肖婕轻笑一声，反手握住她，“他都这么大人了，我可能没办法像爱我的儿子一样爱他。”
吴婧茵眸光暗了暗，却听她坚定地道，“但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生命的另一半。我会像爱护自己的身体一样爱他，和他互相照顾，共同面对以后的一切。”
这是吴婧茵接触这个儿媳妇以来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只觉得欣喜不已，一把抱住了他。
“谢谢，我爱你，你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