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时总是带着淡薄笑意的那个他不太一样,工作中的欧辰毅似乎并不怎么笑,眸光锐利,神情专注,说话的时候更是几乎不苟言笑。
这个样子的他肖婕有些陌生,在她印象中,这种严肃的样子只有在他讲工作电话的时候见过几回。
不知道谁说过认真的工作的男人最英俊,肖婕无法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只是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却好像忘了收回来一样。
等到他周边的人终于散去,她还有些失神的望着他。
隔着玻璃门,男人随手松开了衬衫最上面的纽扣,然后推开了玻璃门,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高大挺拔的身形带着淡淡的压迫感,连声音也不似往常那么温润。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摁开了茶桌上的烧水开关,语气不咸不淡,“说吧,你今天下午去医院,一开始是不是计划着干坏事去的?”
肖婕眨了下眼睛,仿佛想确认这个兴师问罪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她沉默地看着他从抽屉里掏出一盒茶叶,拆开茶包放进壶里。
“心虚了?”
欧辰毅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睨了她一眼,见她默然不语,气得嘴角笑意都尖锐了几分。
“你就那么不愿意留下它?”
“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了?”肖婕不答反问,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神情平静。
事到如今,欧辰毅也懒得否认,放下茶夹,目光炯炯看着她。
“对,从你晕倒那天我就知道了。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东想西想,然后不和我商量一声,就一个人偷偷跑到医院去把它流掉。”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欧辰毅就感觉头顶在冒烟,连语气都冷然了几分,“相处了那么久,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没担当的一个男人?”
“担当?”肖婕闻言,不怒反笑,“我要你的担当做什么?”
像是为了抑制内心的情绪,她紧了紧握着的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逼着你不得不娶我,等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当别人问起的时候,你的父亲乃至你那些亲人就会跟人家说是这个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缠着你,以怀孕来要挟你不得不妥协……”
欧辰毅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几乎气笑了。
“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理由?”
肖婕没有避开他的眼神,想起他父亲那天说的那些话,心里到底也有些难受,却只是抿着唇不语。
明明受了委屈,但她就是一副倔强又隐忍的样子。
欧辰毅心口一软,一个跨步便坐到她身旁,叹息着将她揽过来,“你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光凭别人几句话就给我定罪。偏偏我还不能辩解,更不能刺激你,只能小心翼翼地想办法把你哄回来。结果你还是想不开,连我女儿都跟着受罪,你倒说说看,这样对我公平吗?”
肖婕这会儿什么都反应过来了,什么卖房子,根本就是他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把她骗回兴城来。想到他什么都不说,让自己心情无端低落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气得推他,“你想得美,哪里来的女儿?”
“儿子都有了,当然要凑个儿女双全了。”欧辰毅也不恼,只将人往怀里揽,“这阵子好像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话没说完手就被肖婕拍了下,“你手往哪里摸?”
“嗯……检查一下我女儿将来的粮食够不够?”欧大律师淡定地说着,大掌继续探过来。
肖婕脸都红了,气得狠推了他一把,奈何力不如人,怎么推搡都还在某人的禁锢当中。这个无赖的样子哪里还像个正经的大律师,瞪着他又气又恼道,“你就知道哄我,欺负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妇情绪浮动较大,说着眼眶一热,连忙转过头去。
“好了,好了,乖,是我错了。”
一贯淡然的人委屈地眼睛都红了,欧辰毅心疼不已,将她揽紧了些,语气温柔了几分,“我的小婕受委屈了,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老头子说什么你就当他放屁,以后咱们养条狗防着,再敢上门来骚扰,就放狗……”
越说越离谱了,肖婕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那是你爸,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热热的泪珠落在欧辰毅的手背上,烫地他心都跟着一堵。
抽纸轻轻拭去她眼底落下来的泪水,本就温润的嗓音更是温柔地能溺死人。
“不会了不会了,老头子以后再也不敢来烦咱们了。他要不想让我们好过,他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安生。”
肖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矫情,明明她往常不是这样子的。这会偏偏他越哄她眼泪就掉的越凶,到最后他几乎是拿出往日哄航航的语气来。
总算哭够了,却是打起了哭嗝,耸着肩膀一抽一搭地道,“胡说八道,谁,呃,谁要理你?”
欧辰毅见她总算不哭了,一颗原本揪着的心也松了下来。正要开口调侃她几句,却听见有人在门外敲门。
“老大,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