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清把小鬼按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打了他几下屁股,打得小鬼鬼哭狼嚎,“我和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小鬼一边抽噎一边说,“父,父亲说,说,爸,爸爸跟,跟我们不一样,不,不能缠着他。”
魏林清面色若纸,端正的眉眼满是煞气,小鬼怕得缩成了一团,父亲生气了,真可怕,“那你为什么不听话?”魏林清问小鬼。
小鬼委屈地红着眼睛,“爸爸,爸爸讨,讨厌我,我,我想,想跟爸爸玩的话,爸,爸爸就,就会喜欢我了。”他抬起头,在地上打了个滚,抱住魏林清的小腿,“父,父亲,爸,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宝宝?因为宝宝做了坏事吗?”
魏林清叹了口气,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不,爸爸以后会喜欢你的。”
小鬼“哦”了一声,显然对于这句话抱的希望并不大,魏林清把他又放回了地上,“你如果乖一点的话,爸爸迟早会喜欢上你。”小鬼惨白的脸上浮出了一个笑容,“宝宝会乖的。”他不停地点头,格格笑着说。
魏林清哂笑一声,有点为难地看着还躺在地上的陈阳。
在七月十四,鬼门大开,阴气最浓的时候,掉到了血河池里,真是个劫数。
在他们身边,成群的鬼魂还在往血河池里走着,陈阳的手指动了动,意识时有时无,身体已经不再感觉到那种焚心蚀骨的剧痛,然而,剧痛过后的麻痹在短时间内无法消退。
陈阳听到了身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他提起所有的意志力,强迫自己睁开像胶水一样粘上的眼睛,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居然是那一大一小两个鬼,正齐刷刷地看着他。
陈阳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草,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他问的当然是那个大鬼魏林清,魏林清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本来他还想抱着陈阳走的,但是被陈阳断然拒绝了,只勉强接受了他借个力,魏林清眼神也有点迷离,“这里是众鬼的埋骨之所。你看那条河,像不像传说里的忘川河,亦称奈河,还有个别名叫‘血河池’。”
陈阳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条血河,在魏林清身边,那条血河散发出的莫名吸引力,似乎不见了,他点了下头,看着血河里还在翻滚着的鬼魂和尸体,还有那浓浓的腐臭,确实像“血河池”。
魏林清又接着说,“有人说,血河池是在地府里面,也有人说血河池是源出地府,每一个阴关所在的地方,都会有一条血河池的支流。魏庄附近的山里面,就有一个这样的小阴关。”
陈阳听得头皮发麻,阴关这个词,他在书里面是看过的,其实就是阴世与阳世的交界点,阴世的戾魂恶鬼,魑魅魍魉,小鬼小判、黑白无常等等,就是从这里出没到阳世,可以想见,是个多么险恶的地方。
没想到,魏庄居然是建在了这么个阴关边上,该说是胆大所以无畏,还是无知所以无惧。
陈阳忍不住问,“你们魏庄的先人难道就不知道自己把家安在了一个定时炸弹上?也不怕后人死无葬身之地?”
今天这条血河池的支流,散发出来的威力,足以让人心胆俱裂,那些因为阴关大开而蜂拥而出的鬼魂,不是被那些像怪兽一样的东西吞了,就是被这条血河池给淹了,这片荒野上,本来到处都是孤魂野鬼,现在已经寥落无几。
魏林清扶着陈阳,小鬼却没有腻着他,而是抱着陈阳的大腿,挂在半空中,“魏庄的阴关跟一般的阴关不同,是有无数的凶兽镇住的,对魏庄里的活人并没有什么影响。”
陈阳愣了一下,原来魏庄里无处不在的凶兽雕刻,画像就是作这个用的?
不得不说,这种异想天开,却行之有效的办法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凶兽守关,只有每年七月十四,地府鬼门大开的时候才把鬼魂放出来,在这个晚上,那些放出来的鬼魂,就成了祭祀这些凶兽的供品,可谓一举几得,一来安抚了这些凶兽,让其镇守阴关;二来魏庄平时生活不受影响。
不过,就算是如此,还是解释不通,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去做这种事。
把家安在一般的地方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