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把一碗药放在了桌上,也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魏时先帮陈阳背后垫了床杯子,让他能半坐起来,接着,才把那碗药拿起,递给了陈阳,让他喝下去。
陈阳一仰脖子,一口气把那碗热气腾腾的药汁灌了进去,“真他妈难喝,比你以前给我喝的那个药还要苦,又腥又苦,人间极品啊我草。”
魏时把药碗收回来,翘起二郎腿,“那是,这里面可放了几样我收集了好久的好东西,全用在你身上了。”魏时一脸肉疼地看着那个空碗,好像他的药还在那里一样,依依不舍地。
陈阳看他找抽那个样,“好了,好了,回头我给你拿两瓶好酒来,30年份的茅台,我都没舍得喝,便宜你小子了。”
魏时大喜,“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忘了。”
陈阳一脸无语,这小子要东西的时候,从来是没脸没皮的。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陈阳突然脸色一白,额头上汗涔涔的,“魏时,你这针是不是扎得不太对,我怎么觉得肚子,还有手脚,跟有人拿刀子在砍一样。”
魏时还是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别担心,痛那是正常现象,正常现象,这说明针灸起作用了,正在把你体内的秽气导引出来,忍过了就好了。”
陈阳痛得脸都扭曲了,看着旁边魏时一脸轻松自在的样子,这话就好比一个地主在一个连饭都吃不上,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面前吃鸡腿,还他妈吃一个,扔一个,不准人捡一样,顿时有一种把这小子暴打一顿的冲动。
他肚子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左冲右突,窜来窜去,陈阳看了一眼他的肚子里明显有个活物在动一样,那个活物像受了什么刺激,想抓破他的肚子从里面拱出来。
魏时又等了一会儿,等陈阳已经快痛得两眼发晕的时候,才站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陈阳的——肚子,他又拿出一块似金似木的东西,用刀子用力在上面刮下来一点碎屑,兑了碗水,喂到了陈阳嘴里。
陈阳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他喘着粗气,把那碗水也喝了下去。
魏时在旁边一脸肉疼地看着自己手里那东西,“千年阳木啊,我亏大发了,不过你是个汉子,硬气,这痛要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鬼哭狼嚎了,你还能忍下来。”魏时冲着陈阳竖起大拇指。
陈阳脸上汗涔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是个男人,当然不能满地打滚,大喊大叫,虽然这痛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事实正如魏时所说,痛过了一阵之后,疼痛开始慢慢地减轻了,陈阳胸口急剧起伏着,魏时在旁边,用毛巾把他满头满脸的汗水擦掉,“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阳有气无力地睁开眼,他现在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舒服的,不过比起前面那全身乏力,精神困倦,使不上来力的状况,确实是要好多了,所以陈阳回答说,“还好。”
魏时点了下头,“那就好。”
正说着话,突然陈阳肚子一阵痉挛,他痛得差点喊出声,死咬着牙才勉强忍了下来,一股黑气从他肚子那儿冒出来,极淡,好像一点轻风就能吹散了一样,那个黑气变成个小孩的样子,趴在他肚子上。
魏时摸了摸下巴,抱着手看着这一幕,“先让它出来晾一晾,等你身体阳气回来,秽气祛除之后,再把它放回去。”
陈阳喘着气,加了一句,“你就不能直接把它也祛除了吗?”
魏时摇了摇头,“不行,它是借腹转生,没成功之前会死扒着你不放的,还不如让它能顺利转生。”魏时的回答,让人泄气,不过也没有让陈阳太过意外,魏林清早就说过类似的话了。
那股黑气沿着陈阳赤裸的身体慢慢往他胸口处漫过去,魏时饶有兴趣地看着,陈阳身上还扎着针不能随意挪动身体,眼睁睁地看着那股黑气到了他胸口处之后,变成了一个小婴儿的模样,在他脖子那儿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陈阳看着那一小团,怎么变小了,昨天晚上不还像个两三岁的孩子吗?怎么今天就变成几个月大小的婴儿了?魏时压低了声音,怕惊动了那个小鬼胎一样,轻声跟陈阳说,“嘿,它真把你当他母亲了。”
闻言,陈阳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脖子边那一小团,嘴角抽了一下。
两个小时之后,魏时才开始把陈阳身上的银针拔出,拔出的时候带出来一股腥臭的黑血,他拿出块白布,陈阳以为他是要帮自己擦一下,没想到这货,一脸心疼地擦起了银针。
等银针全都拔出之后,陈阳觉得自己浑身都轻了不少,而蜷在他脖子边上的那一小团黑气,在魏时的符咒下,又慢慢地爬回了他的肚子那儿,钻了进去,陈阳觉得自己每次看到这一幕,神经都要受一次挑战。
魏时又递了一碗放了符纸灰的清水给陈阳,“把它喝了。”
陈阳从善如流地一口喝干,肚子立刻响起了骨碌碌的声音,陈阳看着魏时勉强忍住笑的脸,哼了一声,抓起床边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厕所冲了过去,等他痛快淋漓地从厕所出来之后,他终于觉得这几天身体的沉滞感消退得一干二净了。
陈阳回了屋,走路稳健,已经跟平时差不多了,他对魏时说,“你这药还挺有效的。”
魏时一脸理所当然,“那当然,我可不是卖狗皮膏药的庸医。”
陈阳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您老当然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