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婆看魏时一脸乖样,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开了两桌席,陈师父带着他那个小徒弟坐在了第一席的上座,黄老丈跟另外一个年纪大的老人陪着,下首是黄子强跟陈金发,魏时被安排在了第二桌席,他倒也不在意是在哪一桌,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第一桌的人都在喝酒,敬来敬去的,魏时听到陈师父在问陈金发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带起来的小兄弟又是哪一路的,陈金发一点也没瞒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陈师父听到魏时的来历,脸色变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掩饰了过去,魏时看到了,觉得这个陈师父莫不是以为自己来黄家是来抢他的生意吧,自己可没这么多空闲做这种无聊事。
再说,黄忠强的魂,根本就收不回来了,躺在床上的就是个空壳子。
这个陈师父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出来,看他做的那些准备,倒是煞有介事的样子。
喝酒的人一般都是边喝边聊,一顿饭吃了怕有两三个小时,魏时觉得自己吃下去的饭菜都快消化完了第一桌那些人才刚散席,陈金发喝醉了,被黄子强扶着去躺着了,魏时没喝酒,精神奕奕地等着晚上的大戏上演。
一直等到半夜十一点。
陈师父才站起来说,“好了,时辰到了。”
本来还在说话的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这也是陈师父一早就说好了的,在场的人都是跟黄忠强沾亲带故的,收魂的时候有亲人帮着喊魂,走失的魂魄就会比较容易找到回来的路。但是又怕人多了阳气太盛,魂魄属阴,怕冲撞了它,所以要熄声静气。这都是有说法的。这个陈师父摆出这么大阵势,到底会喊个什么回来。
只有魏时是个外人,所以他躲开了一点。
陈师父用一根红线,先在符水里面泡上一时半刻,再拉出来,一头拴在黄忠强的中指上,一头拴着个装着五谷的纸包子,慢慢地往屋外拉,边拉边用听不大清楚的咒语喊魂,旁边的黄家人也按着陈师父一开始就交代的话,隔上几分钟也跟着喊一声。
外面起了风,把场坪上那些白纸条子刮起到半空里,发出古怪的哗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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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奇怪,外面那些白纸条子不是跟着风一同起落,而是从场坪边沿那个白纸条子开始,此起彼伏,就好像波浪冲刷过来一样,半夜三更的,只能看到白纸条子跟条蛇一样在空中动来动去,以及上面的纸花被风吹起发出的簌簌声。
旁边那两户人家里正往外面偷看的人,吓得把门窗都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