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魂魄在觉得冷一样。
魏时稍微加快了一点赶路的速度,终于在八点多钟的时候回到了那块坟地,坟地上还是一片狼藉,土块、衰草到处都是,他画的镇尸符没被破坏,看上去跟他离开时一样。
魏时长出了一口气,没出什么事就好。
他放松地走过去,从包里拿出把小铲子打算把坟挖开的时候,旁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魏时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知道麻烦来了。
那个被他埋到后面树林里的尸体诈尸了,就站在魏时身后面。
魏时骂了一句,抓了抓下巴,他早上搬尸体的时候也注意到这个人死的不明不白,身上有股很重的怨气,不过已经是白天了,阳气重,一般尸体就算要诈尸也要到晚上去,所以没当回事。
看来还是大意了。
魏时慢慢地转过身,一张铁灰的脸,眼睛暴突出来,他扑上来,张起腥臭的嘴就打算往魏时身上咬起去,魏时连忙往旁边一躲,他发烧了手脚不灵活,躲得有点狼狈,那个尸体手上的指甲挂住他的衣服,魏时伸出脚狠狠地踹上去,才总算挣脱了。
刚刚诈尸的尸体动作还有点僵硬,现在又是白天,也影响了他的活动,魏时连着躲开了好几次,退到了树林边上。
那尸体上还留着黑色的血水和脓水,这东西怨气太重了,不好对付。
这个树林稀稀落落的,往里面躲也不是办法,魏时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先顾好眼前这个事算了,他有点沮丧地从包里面拿出张黄符纸,这本来是给魏昕准备的。
“便宜你了。”魏时嘴里有点不甘心地念着,他一个侧身躲开了尸体,反手就把黄符纸贴在了尸体的后背,尸体立刻被定住了一样,不动了。
魏时正打算想办法把这具尸体重新弄回原地方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三个男人正满脸震惊和惊吓地看着他,魏时顿时有种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住的惊慌失措感,他边上就站这具穿着寿衣的尸体,这情景一般人看到了,怕是要吓晕过去。
他有点尴尬地抓了抓下巴,人一紧张就开始不正常,抬起手就跟人打了个招呼,冒出一句,“你们早……”
那三个男人打量着他,其中一个跟另外两个低声说了什么之后,三个人向他走过来,魏时有点紧张和防备地看着他们,中间那个男人五六十的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他斜起眼睛看着魏时,“它是你封住的?”
魏时点了下头。
这老头貌似是个同行。
要是以前看到同行,魏时还会有点高兴,自从遇到了那个陈师父之后,同行是冤家这句话他就记在心上,时刻都不敢忘了。
老头在魏时面前做了个古怪的手势。
魏时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皱起眉头,回头跟那两个男人说,“这个事已经被人插手了,我管不了了,你们找他吧。”他指着魏时说。
那两个男人一听,急得要命,“你老别啊,好不容易请起来,你就帮个忙,我儿子死得冤,我不能让他到了下面还不得安生。”说着就擦起眼角,四五十岁的汉子,哭得眼睛都是红的。
老头立场很坚定,“行有行规,不能坏了规矩。”
那个中年男人还不肯放弃,凄惨的哀求着。
老头不为所动,转身就想离开,那个中年男人拉着他的衣角就跪了下去,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你老要是一定不肯帮这个忙,至少看在我兄弟这么千辛万苦地把你老求起来,还有我那个冤枉死了的侄子份上,在旁边看一下,要是有什么事也……”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魏时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地,愣在那里。
这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中年男人从地上站起身,又冲着魏时跪了下去,“这位小师父,我儿子就拜托到你手上了。”
魏时往边上一跳,躲开了一点,“到底是什么事我还不清楚……”
他也不好一口就回绝这个事,魏昕霸占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他儿子的棺材,想到这里,他心都吊在嗓子眼了,就怕被边上那个老头给发现了,所以慢慢地开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边上这具尸体是中年男子的独生儿子,一个月前在江边上出事了,死因不明,身上几道伤口好像是被什么野兽咬伤的,但是医生又说,咬伤的部位不足以致命,反正死得蛮蹊跷,也没找到凶手,家里人就把他的尸体拖回来打算下葬,结果抬棺出门的时候怎么也抬不起来,出不了大门。边上的人都说这是死得不甘心,肯定要闹,结果被说中了,不是耳朵边上有人吹凉气,就是瓶瓶罐罐掉下来摔碎,总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