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要是信了他的话,才怪。
不过,魏七爷长年累月建立起来的威信还是起了作用,即使魏时满肚子疑问还是坐上了车,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他下车的时候,魏七爷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魏昕。
难道魏七爷是专门来接魏昕回去的?
魏七爷又是从哪里知道魏昕已经回来了的?如果魏七爷早就知道魏昕的下落,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他?为什么魏昕要把魏妈妈接回魏庄?魏七爷跟这个事有没有关系?甚至,魏妈妈的病是不是也有什么古怪在里面?
说来说去,因为“身在此山中”的原因,魏时一直都没想起来,要说起古怪,最古怪的难道不就是自己生长的魏庄吗?那些古怪的习俗,那些稀奇的禁忌,那些古老的祭祀,甚至是族长这个早就应该丢到历史的回收站却在魏庄依旧存在的制度,说起来,都很古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时越想越多,越想越深。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回了魏庄。
到了魏庄,一行人下了车,魏昕背起魏妈妈走在前面,魏时正打算跟上去的时候,被魏七爷叫住了,“魏时啊,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魏时冲着魏昕的后背喊了一句,“回家等我回来,我跟魏七爷说完话就回。”魏昕的脚步停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
魏七爷抽了根烟,“阿时啊,你把人送回来就接着回去工作吧。你妈有我们照顾着,没事的。”
这是要让自己离开怕自己碍什么事的节奏?
267、遇袭
魏时随口敷衍着魏七爷,跟他说把魏妈妈安顿好,看下魏昕就回去上班,魏七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个真在关心小辈们上不上进、努不努力的老辈子似的,长满褶子的脸那叫一个慈祥。
魏时踏着青石板路回到了家。
家门是虚掩着的,魏时推开门走了进去。
薄雾消散的早上,空气很清新,深深吸一口都能让人精神振作三分,周围安静得很,能听到鸟雀扑棱着翅膀在枝叶间发出的声响,在这个清晨,鸟儿们啁啾婉转的鸣叫,似乎也格外的动听。
魏时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哪个早上不都是一样,只不过是人的心情不同。
他走进了屋,先去了魏妈妈的房间。
魏妈妈已经被魏昕放在了床上,明亮的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留下的一点缝隙,让屋子里的阴暗也散去了一些。魏昕站在窗边,出神地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
外面就是堵墙,有什么好看的,魏时心里嘀咕着。
魏时走到了魏昕身后,拍了拍的肩头,“阿昕。”
魏昕缓缓地转过身,他的动作很慢,就像个年老体弱,头脑也有点不太清楚的老人那样,慢慢吞吞的,动作呆板而僵硬,他用黑如子夜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的眼睛,看着魏时,那个样子似乎在问“喊我做什么?”
魏时问他,“你是不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不能开口说话了?”
魏昕僵硬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并不是不能说话了,而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还差了那么一点,不过,这个,就没有必要告诉给自己的哥哥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闹翻天的。
有些事,已经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再说,他也不想走什么回头路。
这是宿命。
魏时眼神里带着点悲伤,也不知道魏昕在外面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弄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魏时匆忙地丢下一句话,急步走出了屋子。
他到自己屋子里找出了纸笔,又回到了魏妈妈的房间。
既然不能用语言交流,那就用文字好了,魏时失踪的时候也上初中了,就算后面几年没机会念书了,日常用的字词还是会写的。魏时把纸笔塞到了魏昕手上,一字一句地跟他说,“我问你写。”他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然后把罪魁祸事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