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费准胜券在握,管一恒也松了口气,谁知就在此时,山崖下面突然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跂踵还没落下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就从山崖下升了起来,两扇翅膀拍起一股劲风,兜头就拍在火蛟身上。
火蛟遇袭,立刻一扭身子,半空中吐出一串火球,同时挥起尾巴反击。火球打在黑影身上,立刻就是一股焦糊的气味,但黑影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巨大的翅膀去势丝毫不减,重重与火蛟的尾巴相撞。
砰地一声闷响,火蛟一声嘶叫,猛地往后退去,尾巴上已经黑了一层,而且还在不停地向上蔓延。而黑影只是往后弹了一下,随即就伸出两只脚爪,对着费准抓了下来。
这个时候,众人才闻到一股臭气。从山崖下飞起的巨大黑影原来是一只大鸟,两翼展开将近四米,伸出来的巨大脚爪比成人的手掌还要大些。不过这东西的两只眼睛呆滞而混浊,身上的羽毛也不蓬松,竟然又是一具瘟尸。只是之前它也许在山崖下面,到这时候才接到跂踵的召唤飞上来,却打了个众人一个出其不意!
费准的蛟骨剑还握在手中,本能地抬手一挡。不想这家伙的力量极大,蛟骨剑撞上鸟爪,爪上的尖甲碰断两枚,费准也被震得虎口开裂,几乎要握不住蛟骨剑,顺着去势跌出两步。巨鸟侧过翅膀,就要往他身上拍。这一下如果拍实在了,费准只怕要吐血,而且这鸟身上满是瘟疠之毒,一沾染就必定染疫。
朱岩失声惊叫,抬手扔出四张符纸。可四周的疫鬼跟疯了似的围上来,四张符纸切割过七八只疫鬼,终于化为了金色的米分末。董涵也摸出了火齐镜,扫射出去的红光同样被舍身堵枪眼的疫鬼们消耗了个精光。
管一恒一步冲了过去。叶关辰不知什么时候把燃烧的艾叶绑成一束,抢先对着巨型的瘟尸鸟投了过去。这投不了多远,但燃烧出来的烟却顺着山风吹了过去。巨鸟本能地觉得厌恶,稍稍侧了侧身体。
这一下子赢得了宝贵的几秒钟,管一恒已经飞扑过去,双手抡起宵练剑,对着那巨大的翅膀砍了过去。
一道透明的虚影闪过,巨鸟向着费准拍过去的翅膀颓然下垂,整只鸟都失去了平衡。可是这力量实在太大,管一恒是实打实地正面相抗,顿时被拍飞了开去。他右臂不能活动,只好用右肩着地卸去冲力,只听喀的一声,他连打了几个滚,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痛苦的表情——右肩脱臼了。这还是他用力得当,否则换了别人用手腕去撑,可能这时候已经骨折。
跂踵尖锐地叫着,用力拍动翅膀,四面的疫鬼好像从土里长出来的,简直绵绵不绝;而巨鸟拍动剩下的一只好用的翅膀,俯冲向管一恒,伸出巨大的嘴喙啄过来。
管一恒一脚踢出,鞋尖准确地横踢在鸟喙上,被那坚硬得像钢筋似的嘴壳震得脚尖生疼,但鸟喙也被他踢歪,在草地上像犁头似的翻起了一道深深的土沟。
费准用流血的手握紧蛟骨剑,从后面冲了过去。蛟骨剑与宵练剑却是不同的,不能斩气,却能伤体。尖锐的剑尖从巨鸟后背上刺了进去,用力往下一豁,巨鸟的另外一扇翅膀也被卸掉了一半。
巨大的翅膀徒劳地拍打着,拍得旁边的灌木丛都折断倒伏下去,尸液四溅,却再也扶不起这个沉重的身躯,反而让羽毛纷纷离开了腐烂的皮肉,脱落下来。巨鸟伸出脚爪去抓费准,费准来不及抽出蛟骨剑就打了个滚,嗤啦一声t恤从后领被扯开,万幸没有伤到皮肉。
跂踵发出尖锐的叫声,最后一次试图冲下去救出那只猫头鹰,但刚才叶关辰掷出的燃烧的艾草正好落在那只死鸟身上,死鸟的羽毛已经烧着了。
“吱——”跂踵最后打了个盘旋,放弃了希望,转身往山外飞去。
“快拦住它!”管一恒大吼一声。但垂死的巨鸟还在挣扎,把他和费准都挡住了;朱岩和董涵则陷在疫鬼的浪潮里,虽然伤不到,却也一时冲不出去。